白鹤沉了口气,眼中恢复一片冷漠:“你入青山阁时,我便同你说过,一念起,万念生!兰亭,人性的贪婪,是没有办法满足的!”
兰亭潦草的擦去双眼是氤氲的水汽,跪着挪到白鹤跟前:“主子你可以死在战场上,可我不舍你中此奸计,就如此陨落…”
白鹤摇头,掩去眼中的痛苦:“我阻断了你成为邪魔的路,却没掐断你成为邪魔的心。”
白鹤招了招手,便有细密的脚步声传来,兰亭慌乱的回头,是有十几人抬着步舆将一具具盖了白布的尸身并其放在地上,有许多已经残缺不全!
“方才这位公子同我说,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他懊悔的闭眼:“而你我,都已经没有这个机会。兰亭,是我疏于管教,今日你可认罚?”
白鹤冷肃的声音响起,替兰亭揽下罪责,兰亭闭了闭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看到这些白骨尸首,她的心跌落谷底,她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了。
她低着头不在逃避:“主子,兰亭认罚!”她的声音颤抖而飘虚,眼中却还有几分期待。
但看着白鹤面无表情的运起内功,她眼底的希望被湮灭。
兰亭张了张嘴想让他保重,而看着白鹤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保重这两个字,就仿佛变得有千斤重,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终是闭了眼,起初是为了公子,再后来,她已然走火入魔,如今确实该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作出偿还。
兰亭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直至七窍开始流血,直至她忍受不住痛苦发出的嘶吼,但她已经没有资格让白鹤在放过自己!
“噗!”白鹤喉咙腥甜,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一边的手下连忙上前搀他,白鹤却摇了摇头!
姜枕砚他看着地上现了原形的兰亭,是一只小兽,长得和羊有些相似,却有四只角,这也是姜枕砚觉得意外的原因,因为这兰亭的原身竟是昆仑的一种兽类,名叫土蝼兽!
土蝼兽以食人为生,也怪不得白鹤要将她的内丹废除,如此这兰亭便不能在修为,此生便只能遵循这世间春生秋杀的规律了!
白鹤没在看地上曲成一团儿的土蝼兽,拂袖招人道:“来人,将她送回昆仑吧,今生今世我与兰亭的主仆之情,已尽于此!”
妄念生
他心中早已不惧生死,只是他还有遗憾未了,白鹤难得放低了姿态:“还不知公子名讳,在下还要多谢公子告知,否则兰亭犯下滔天大罪,我在无颜面面对世人。”他沉痛的闭上眼,似乎抱了某种决心。
“沈长清。”沈长清一夜奔波,清冷的嗓音也微微带了几分嘶哑。
“原来是沈公子,那这位…”他转向姜枕砚微微颔首:“少侠,此前我不明情况,出言不状…”
姜枕砚连忙打断他,摆手道:“在下昆仑姜郢,姜枕砚。白鹤公子,不知者不罪,在下也有出言莽撞之处,你不必介怀!”白鹤见他不计前嫌,只是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
“白鹤公子,听他们说,你中的是血煞咒?”姜枕砚有些好奇也有些迫不及待,血煞咒在凡间威力如此,怎么到了魔族,威力却愈发骇人了?!
“不瞒你说,旧部那边得了狌王,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若狌王引血为咒,那魔界将沦陷……”
“它断然不会如此!”向来沉稳的沈长清今日却有些失态,他迅速否认了白鹤的话,眉目敛着,十分严肃。
众人都知狌王可引血为咒,却不知这咒要以何为代价,狌尧,绝不会如此……
引血为咒,必是要天下陪葬,狌尧一生为善,绝不会做!
白鹤见沈长清坚持,也不再解释。
按了按太阳穴让手下带他二人回去休息,安排人手处理这里的烂摊子。
……
一月前
湖心小筑还是深夜,夜黑风高,狌尧被押在了小筑的地牢中。
“你大费周折把我弄到这里,真是煞费苦心。”狌尧看着木魁的眼神带着几丝讽意。
木魁舔了舔后槽牙,抱着胳膊站在它身前。
那双如毒蛇般的眼睛看着狌尧:“我要你身上的那个东西,你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
“东西你不配得到。”狌尧瞥了他一眼,他语气中的傲气贬损着对面的木魁。
木魁也不恼,只是笑道:“只要拿到手,它就是我的。”
狌尧一双棕红的眸微微一眯,毫不客气:“那就要看你怎么拿了。”
“我这人向来不会手软,你可要,好好担待了!”木魁阴恻恻一笑,布满粗茧的手掌摸上了腰间的武器。
“哼!”狌尧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摆出一副迎战的姿态。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给我,不过,我不在乎!”木魁拔出腰间的武器。
两把精巧锋利的双刃短刀分别握在他的两手中。
狌尧微微蹙眉,木魁的功法诡异,其他兵器对他来说都是累赘,而这双刃的匕首却能在他施展功法缠上人时,时又巧妙的给敌人重创!
木魁这是,要他死!
三界流传着一句话:寸铁杀人,易如反掌,说的就是木魁。
凡是遇上他拿出了武器,就证明他动了杀心。
“秘境早与我融为一体为我所用,你若拿了去,且算你能耐,不过神通秘境可不是人人都能够驾驭的!”狌尧冷笑着开口,棕红的眸中神色平静却让人看不清。
木魁听了这话,阴毒的眸中闪过一丝恶毒:“你似乎对我有误会,我不是人人!”木魁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掠来,招式凌厉,直冲门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