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光冷笑,沈家的不要脸,是一点也没出她所料。
“就这样吧。”
有几处地契都是她想要的,谢扶光见好就收。
她突然这么好说话,老夫人并其他人都愣了,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
“办手续吧。”文士钊拿出离婚书:“在这上面签字即可。”
沈知章签了字,最后一笔力气大的把纸都戳破了。
这种发泄不满的方式,简直比三岁孩童还幼稚。
谢扶光不屑一顾,收好了属于她的那一份离婚书。
余下两份一份是沈知章的,一份民政科的拿回去存档,当场给两人颁发了离婚凭证。
至此,两人才算彻底解除了婚姻关系。
谢扶光心头彻底松快,起身就走,无半分留恋。
沈知章还记着云之的话,追上去:“谢扶光。”
谢扶光侧身看他:“还有何事?”
她穿着旗袍,侧身的时候更显玲珑,身姿妙曼,风情灼灼。
沈知章看花了眼,脱口而出:“你爱过我与否?”
问完他就后悔了,他本来想问的不是这个。
覆水难收,他也只能被动等待她的答案,心底深处隐隐期待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没有。”谢扶光的否定,冷漠又决绝。
沈知章的脸一瞬难堪,云之没说错,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说我薄情寡义,可我也是真心要和你做夫妻,你却从始至终都是虚情假意,谢扶光,你才是彻头彻尾的骗子!”
谢扶光好笑:“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是么。”
沈知章恼怒,不再与她说儿女情长,看着逐渐抬远的钱箱子,奉告:“如今世道之乱,我看你们孤女寡母,如何守住家财,安身立命。”
“那你便看着好了。”她声音清淡,神色温良,像极了开在雪地里的梅花,看似极易摧残,却又比谁都顽强。
沈知章耳边回荡着她的话,久久没有回神。
从沈公馆出来,谢扶光先送其他人离开,最后她自己才上了小汽车,让司机去凯撒宫。
穆野喝了半壶茶,耐心告罄时,谢扶光走进来。
她穿着梅花刺绣旗袍,像披了一身冷霜,浇灭了他的烦躁。
时下女子都爱穿旗袍,他看谁都一个样,唯独她,穿出了不同。
具体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同,反正他能记住她每次的旗袍样式。
“你喜欢梅花?”他见她穿过三种样式不同的旗袍,但绣花都是一种。
谢扶光微愕,在点头和摇头之间摇摆。
她要是说这不是梅花,大少爷会不会恼羞成怒给她一枪?
“带钱了吗?”穆野像也是随口一问,没指着她回答。
谢扶光顺势逃离问题,取了支票给他。
“十五万?”穆野眯了眯眸:“又想使唤我做什么?”
谢扶光摇头:“十万是我们之前说好的酬谢,五万是我对大少的私人赞助。”
天上不会掉馅饼。
穆野很警惕:“你为何赞助我?”
谢扶光:“敬佩。”
穆野:???
谢扶光看着他的眼睛:“我敬佩为不公发声者,敬佩为理想奋斗者,敬佩为前方开路者,敬佩为光明献身者,也敬佩与乱世之中,拿起枪,保家卫国的每一位军人。”
穆野与她对视,须臾,眼底蔓开几分散漫不羁,他说:“少给老子戴高帽,老子养私兵,只是不想跟着的兄弟饿死。”
谢扶光:“朱元璋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穆野:……
他走了。
走的毫无预兆,副官慢了半拍才追出去。
穆野阔步上了车,副官喘着气追上:“您怎么说走就走?”
“不然呢。”穆野没好气:“问她朱元璋是谁,问她那句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