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琢挣扎不休,袁天师如果做法事,是为了针对她,那她也认了。
可这法事竟是做给重午的,她心头如受炙烤煎熬一般。“不许做!重午做什么法事,他好好的!不过是偶感风寒!这是迷信,是迷信!快停下来!”
“娘子!”菊香一把拉住萧玉琢的手,同侍卫们一起,将她拦回廊下。
“我信得过你的医术,可是我信不过这道士们!道士都是骗人的!”萧玉琢急道,“我们必须进得里头,让你见到重午,看看他究竟情况如何?”
菊香将萧玉琢拉到一旁,小声狐疑道:“娘子怎么会说道士都是骗人的?为什么说是迷信?何谓迷信?袁天师的大名,整个大夏都知道。您以往不是也求见过他么?”
萧玉琢点了点头,“是,可是……”
“袁天师若不是真有本事,圣上断然不会封他为国师。”菊香小声提醒,“您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质疑袁天师,那就是……就是对圣上不敬啊?”
萧玉琢深吸一口气,罢了……
她闭了闭眼睛,“我要进去,不叫我打扰袁天师做法事也可。但我要见到重午!我一定要见到重午!”
萧玉琢话音刚落,便见廊间,屋脊之上,似有人影晃动。
她回眸去看,未见人,先见兵器映着阳光,出冷凉之光。
萧玉琢心头一寒。
李泰果然准备了刀斧手……
这是她见到重午的最后一面了么?
想到李泰得知她并非真正的郡主以后,会有的那种恼羞成怒,她反倒越的冷静下来。
倒是像看破生死的淡然。
她垂眸笑了笑……
“便是要死,也叫我先看看重午吧?”她低声说道。
不知这话是说给门前侍卫听,还是说给某个人听。
门前的侍卫忽而分列两旁,将门口的位置给空了出来。
“圣上来了……”菊香提醒道。
她已经福身下拜。
萧玉琢却并未回头,直接上前,推开房门,迈过门槛。
菊香微微一怔,偷偷抬眸觑了觑站在廊间的圣上。
“还不进来,为重午诊脉?”萧玉琢的声音自屋里传出。
菊香连忙进的门内。
屋里有周长康,和几个宫人伺候。
萧玉琢快步来到床边。
周长康将帘子挂起。
重午脸面平静的躺在床上。
萧玉琢坐在床边,拉起他的手,他脸上太平静了,平静的就像是正在安睡的孩子。
菊香跪坐在脚踏上,伸手搭上重午脉门。
“重午……”萧玉琢喃喃一声轻唤。
却见重午的眉头立时皱起。
菊香凝眸细细诊断。
重午双眸紧闭,眼皮下面的眼珠子似在乱动。
“重午?重午!”萧玉琢声音略显急促。
他的眼皮子转的太快了,快的让人心惊,看着都感觉眼睛要抽筋。
“娘子……”菊香眉头紧蹙。
萧玉琢握住重午的手,“他没事,对不对?你能治是不是?”
菊香舔了下嘴唇,“太子殿下的症状和风寒极其相似,可殿下却并非是感染了风寒。”
萧玉琢张了张嘴,没出声音。
“是魇,梦魇罩住了他,他挣脱不得,所以会反复高热,身体会有急症红疹,如同寒邪之症。”菊香说道。
萧玉琢瞪大了惊奇的眼睛看着菊香。
这就跟告诉她,汽车需要用马拉一样可笑。
梦魇?魇住了是什么鬼?这社会不是唯物主义无神论的社会么?
不不,如果无神无鬼,唯物主义,那自己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