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有利于监狱方面管理的政策,此时却变得极为致命——五个能力在一到二级之间的特殊能力者压根儿没法对那两个忽然出现的“人”造成任何的伤害。
“呀,好吃!真好吃!原始种的滋味,真是不一般!”
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眼镜男舔着干净的嘴唇。是的,他用来吃东西的不是他这会儿用来说话的嘴巴,而是那一团从他背上长出来的东西。
那些东西……该说是触手吗?可它们并不像章鱼腿那样有着固定的形态。那些东西更接近人类想象中的克苏鲁。
它们没有具体的形状与颜色,它们蠕动着扭曲着变化着,有时候会像半透明的果冻那样扑向人类,有时候又会生出一个“人”的形状,然后这个人型的东西会从眼镜男的后背上单独脱力下来,然后全身长出眼睛、长出嘴巴、长出牙齿、长出毛发……然后在囚犯们为眼前这光怪陆离的一幕呆住时逮住他们,“吃”掉他们。
它们“吃”得很干净。
从人类的外皮开始消化,接着是肌肉、然后是骨骼。它们似乎把人类的神经还有大脑当成了观赏用的战利品,又或者是养殖用的幼苗,它们不消化人类的神经与大脑,只是带着这些东西回到它们的本体里。
也就是眼镜男的背后。
“救命!!!啊——……!!”
“住——”
被吞掉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神经与大脑则在眼镜男的后背上游弋着。
市面上曾经流行过一阵液体饰品,那些饰品的外壳儿是塑料,内里被注入了染过色的水或是油。那些油和水里要么被加入亮闪闪的金粉、亮片,要么被加入塑料星星、塑料小鱼。
那些被吞掉的人的神经与大脑,就像液体饰品里随着液体的流淌而微动。
然而在场甚至有人觉得被这种怪物吞掉都是幸福的。
“确实,原始种真的非常可口。他们怎么能产生这么多无用、无意义的情绪呢?太美味了……实在是太美味了……!!”
和眼镜男一起的是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和眼镜男有着类似的构造。区别只在于眼镜男的后背那一半儿是不可名状,“小女孩”除了一颗脑袋,身上的其他部位全是无法描述。
“再来!再来!!再来呀!!再让我多吃一点!!再让我吃得更饱一些!!!”
“小女孩”所到之处,所有的人不分囚犯狱警,全部被穿刺到了不可名状之上。
他们像竹签上的烤鹌鹑,像铁盘里被剖开腹部、腹内被塞入香料的烤鸡。
他们一时间无法死亡,他们的大脑还有着清醒的意识,他们还能感觉到自己内脏、自己的四肢是如何位移、如何破裂的,他们甚至还有痛觉和快-感。
“暴食”和“色-欲”,这就是眼镜男与“小女孩”这两个怪物在这颗星球上使用的代号。
这两只怪物并不是真的喜食人肉,也不是真的喜欢和人类媾和。
它们真正享用的,是人类的情绪,是在人类情绪催化下喷薄而出的精神力。
贾马尔一直在海宁第一监狱深处的实验室里接受检查与新的实验。因此当他和他身边的科学家们发现外面出事了的时候,已经是那两只怪物撕开了实验室的穹顶,对着他们打招呼的时候。
“呀~吼~”
“小女孩”色-欲摆出一张可爱的脸,向着实验室里的人们打招呼。遗憾的是哪怕她的笑容再甜美可爱、再纯真无辜,她那只有一颗头是人头的模样依旧把在场所有的科学家们吓了个半死。
叮铃哐啷的乱响声里,贾马尔不用回头也知道有几个科学家后退是撞翻了试验台。
从他能够嗅见轻微的尿骚味这一点来看,恐怕这些平时高高在上、高谈阔论的高知精英们已经有几个尿了裤子。
扯下自己胸-前、腹上以及手臂上还黏着的电极片。贾马尔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挡在了缩成一团的科学家们身前。
“啊哈哈!!”
色-欲欢快地笑出声来。她可爱的笑声就如银铃一般动听。
然而她说出口的内容却是:“你是傻子吗?”
“虽然我知道原始种很愚蠢,但我真没想到你们原始种能愚蠢到这个地步啊!!哈哈哈哈哈!”
“喂,你啊,”
不可名状的身体如同一团并不可爱的史莱姆黏黏糊糊地顺着墙壁,迅速地从穹顶上爬……或者该说是“淌”了下来。
色-欲只是一瞬间就出现在了贾马尔的面前。
“我在其他原始种的记忆里看到你了。”
“你被这里的这些人当成小白鼠了吧?你被他们做了惨无人道的实验了吧?很多原始种的记忆里都有听到你惨叫的记忆。你的惨叫可是不分白天黑夜的。”
睁大原本就很大的眼睛,色-欲的两个瞳孔竟然犹如章鱼的瞳孔那样,瞬间扩大到极致,带给人恐怖感的同时也让人觉得恶心——她的视线,就像是死尸投向活人的视线。
“你自己也该有自觉的吧?因为你有比其他原始种更强的力量,所以哪怕你有心忍痛,你的痛楚仍然会化为无形地波动从这个密封的实验室里传出去,传给其他的原始种知道……你这是在本能的求救啊。”
浪花拍到岸边时会掀起一层层白沫。那黏糊糊的“触手”爬上贾马尔的身体时亦是如此。
“要我救你吗?可怜的小白鼠。”
“你也想离开这里吧?你也想好好地做一个‘人’吧?”
“来,只要你张一下嘴,我就帮你从这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