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数据会产生时间差，一旦潜艇速度过快，当十分钟后发现声纳在十分钟前发现的线索有用之后，再回过头去，想找那个线索，都已经不可能了。
也就是说，一旦发现线索，就需要对声纳发现的线索物体，进行分类，正在想着，声纳突然间发出嘀哒一声。
“是金属物吗？”张轻说道，很好，这个头开的不错。
声纳发现了一个奇异的物体，距离白龙号大约十二千米，那玩艺是一个不规则的飞碟状物体，大约有桌面大小，但是很快，就被排除了。
“是冰块，但是冰块的中心鼓了起来。”白龙低声说道，分析数据告诉他，那个冰块的中部裂开了，气体涌了进去，然后像夹心糖块一样被包裹了起来。
“这种情况很常见。”张轻低声说道，冰块有时候会裂开，又会再快速的凝固。一来一去之间，就会出现空心冰块的状况。
这种空心冰块在海洋里一般可能存在三个小时，当然总会有例外，有一块空心冰块，整整在一道裂口下方漂移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我们会对每一个可疑的线索进行发现，但这样的话，”白龙低声说道，“我们的速度就会很慢。”
张轻没说话。
“我们一直说，我们一直向南开，按照每小时35千米的速度，应该能够找到三四台探测器留下来的储存盒。但我想说，那是不可能的。”白龙昂着头说道，“你知道，如
果我们能找到一台储存盒，都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你明白吗？”
张轻其实是明白的。
即使在南半球的海洋中，那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合金储存盒，也许永远不会被水渗入和腐蚀。
但也永远不会让她和白龙找到，因为就像白龙号一样，那些储存盒在海洋中漂浮着，随着洋流而动。在海洋之中，白龙号与那些储存盒相遇的机会，比人类成功地前往冥王星的机会更小。
“所以……”
“保持每小时35千米的时速。”白龙低声说道，“姑娘，你已经成功了。”
张轻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龙。
白龙脸上鼓起的瘤块，让他看起来很老，雪白的眉毛紧紧皱着，这大概是白龙最像人的地方。白龙在思考，在烦恼。
张轻轻轻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都是这样的，大家总是以为，她想成为第一个潜入欧罗巴海洋中的人类，这样可以名垂千古。有多少傻子真的是这样想的，从落到水里的瞬间，她的命运就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中了。
“活着也是成功的一种。”张轻在心里说道。
“不止是活着，”白龙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向南的斜线，“我给出的意见时，我们按照这条线路，以预定的时速，同时以每小时下沉三十米的深度，我们尽力搜索，有机会搜到，也可能什么都搜不到。”
张轻点了点头，她同意这个搜索方案，虽然很笨，但没有比它更好
的。
“我们必须在96个小时以后，准备回程。”白龙说道。
“为什么？”张轻说道，“你的时速最高可以达到每小时120千米。”
回程就快一点，不用搜索，龙角可以加热海水，推进的速度可以更快。
“那是在静止的水里。”白龙说道，“最安全的回程时速是在每小时六十千米左右。”
白龙说完后就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张轻。
张轻点了点头。
“你可以睡觉，反正有事情我会叫醒你。”白龙说道，“有什么需求吗？”
“有的。”
“请说。”
“关上所有的灯光，包括控制台的灯光，在黑暗中时间走得很慢，但是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