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拿捏住麻仓叶王。
仅有的一次面对面谈话,对视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被麻仓叶王尽收眼底,这具皮囊底下的东西被瞧得干干净净。
大阴阳师在笑,他却觉得手脚发冷。
麻仓叶王就坐在那里,他却想马上离开。
比起麻仓叶王,他身边那个没有成年的小丫头要好拿捏得多。
“比起麻仓叶王,他身边那个没有成年的小丫头要好拿捏得多。”
瞳孔本能地收缩,须臾过后恢复了正常。
双眼被布帛遮挡住的小姑娘笑得唇角弯弯。
冷静点,她只是个小丫头而已,她不是麻仓叶王,她没有……
“冷静点,她只是个小丫头而已,她不是麻仓叶王,她没有……没有什么?”奈奈嗤笑一声,比了个继续的手势,“继续呀。”
“戏挺多。”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说起来,那个医师被你杀了吧。”
小姑娘微微侧头,目光停顿在掉在地上的药材刀。
“切药材的刀。”奈奈歪了歪脑袋,语气不徐不疾,“一刀一刀,劈碎头骨,砍断血管。”
小姑娘笑了,抬起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比划了一下,手指沿着无形的轨迹,自上而下,“这样。”
奈奈抬了抬下颌,目光落在对方的衣角上,“明明只是个想要治病救人的老实人,却被无良病患就这么杀了,不知道下辈子还会不会选择当医师。”
“血溅到你的衣角上了吗?”
凝固的目光宛若被击破的冰面,一瞬间破碎,咽喉之中泛起一阵痒意,断断续续的咳嗽再度在和室里响起。
肺部隐隐约约开始作痛,双腿发软,他不得不弯下腰,弯下脊背。
奈奈后退了一步,冷眼将一切尽收眼底。
麻仓叶王说的没错,这个人还是死干净了比较好。
奈奈抬脚迈开了脚步,越过了匍匐在地剧烈咳嗽的人,抬眼,意外地与缝合线对上了视线。
缝合线微微一笑,将茶杯放在了茶几上,起身,宽大的衣袖曳地拖拽后被提起。
缝合线弯了弯眼睛,“不嫌弃的话,能让我跟你一起吗?”
奈奈点了点头,“我嫌弃。”
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好歹你还吃空了我家一个星期的口粮,不用这么绝情吧。”缝合线试图跟她讲理。
“你做的饭没有叶王的式神做的好吃。”小丫头片子嫌弃脸。
缝合线:“……”
那我走?
沿着和室饶了一圈,祓除了好几只诅咒,奈奈的目光落在和室角落里的木盒子上,盒子上的漆剥落了一大半,边边角角磨损的地方不少,这样老旧破烂的东西,出现在这里才是最奇怪的东西。
缝隙里溢出的污秽气息无声无息地在吸引这些东西。
屁颠屁颠跟过来的缝合线看了看,眯了眯眼睛,“这是驱邪用的吧。”
奈奈拿起盒子塞进了袖口,“送命用的。”
一看就知道是半吊子的诅咒师搞出来的东西。
徒有其名的恶习,不过是饲养更阴毒的恶兽还驱赶害兽,剧毒的诅咒能驱赶比本身低级的诅咒,可是封印一旦脱落,就会反过来成为饵食。
这东西看起来有些年纪了,即便是封印用的符纸,最后也逃脱不了纸张的命运,老化之后变得脆弱。
好在脱落得不完全,不然这里早就成为诅咒的巢穴了。
有人蹲在大门口咳嗽,离开的时候不免要经过,会被抓住袖子也不奇怪。
匍匐在地的人抓住了她的袖口,布料在他手里被碾成一团,可怜巴巴地皱了起来。
“无关紧要的人,有什么好在意的?”他说,“人都会有死的一天,就当他被天灾带走了不行吗?为什么要这样纠结下去?乖乖听我的不好吗?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
三观不合,讲什么都是白搭。
奈奈和缝合线齐齐虎躯一震,转而目光深沉。
人能屑成这样也是精髓。
奈奈死鱼眼,“你的脑子不聪明不要以为别人的脑子也不聪明。”
“你当我看不出来你在心里骂我吗?”奈奈说,“卑鄙无耻的私生子,无知愚钝的下贱之人。”
谁特码的是麻仓叶王的私生子?我才是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