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活了一千年的猫又,一个甚至能操控鬼神和掌握生死的阴阳师,无缘无故接触他闺女是个什么意思?
宇智波神奈曾经同他说过‘阴阳师’,自始至终都没听过的人,不过听起来倒是和神官巫女有些相似。
宇智波斑垂下眼帘,阴影漫上眼眸,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你是想跨越生死吗,奈奈?
“一千年前的平安时代。”股宗毫不避讳地开口。
宇智波斑:“……”
……多少年前?
到底是活了一千年的小猫咪,不再是一千年前啥也不懂的小猫咪了,股宗已经是只成熟的猫又了,成熟的猫又透过宇智波斑的那张饱含煞气的俊脸上看到了懵逼的心情。
“您没听错,是一千年前。”股宗说。
宇智波斑的眼皮抽动了一下,“我知道,不用重复。”
坐在对面的猫又沉默了一下,片刻之后,轻声开口,“请您听小生讲一个故事,这是一个有些漫长的故事,请您务必耐心。”
宇智波斑的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松开。
“如果是旁人,小生大概率是不会说,但是如果是您的话……”股宗看着宇智波斑,直视那双让人畏惧的眼神,坦诚到让当事人哪哪都不适应,仿佛对面坐了一个千手柱间。
“您的灵魂是小生在这近千年来,见到过的最纯粹的灵魂。”
有如此灵魂的人,势必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相反,一定是可以托以信任的人。
宇智波斑怔楞了一下。
◆◆◆◆◆
那的确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一个断断续续活了一千年的人的故事。
蛮荒的平安时代,平安京是文明唯一的明珠,一千多年前,久到人们只能从古旧的文献里窥探到的时间,当时的天皇将都城定在山背国的葛野,并将这座都城和这个时代命名为平安,将疫病和饥荒等与死亡挂钩的事物视作不详的污秽,驱逐出平安京。
饥饿、疫病、旱灾、水灾,各种各样的灾祸横行,怨恨和恐惧滋生出诅咒,那个时代是个群魔乱舞的时代。
每天都有人死去,病死、饿死、被杀死、被……咒死。
麻仓叶王捡到了一个孩子,一个拥有一双奇特眼睛的孩子。
“那个孩子孤身一人,被诅咒追赶。”
「灵视」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了他,她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附近一带的诅咒和妖怪出没频率相当之高,也亏得她能一个人走到这里来。
她不知道这双眼睛是什么东西,从懂事开始,这双眼睛就成了她异于常人的地方,也成了她被母亲怨恨的原因。
平安时代盛行访妻婚,看对眼的男女通过吟诵和歌交换心意过后,基本上可以进入正题,实现生命的大和谐。
生下那个孩子的女人是一座城的城主的女儿,父亲是从京都来的咒术师,在母亲生下那个孩子之前就早早离世,死于诅咒之口。
那个时代,人们普遍都会把认知以外的东西视为污秽不详之物。
于是被五条家翘首以盼的六眼,便被一个小城的女儿视作不祥之物,厌恶如蛇蝎,生下孩子过后,直接把孩子丢在了自己看不到的角落里。
她一个人长大,一个人活着,一个人从漫山遍野的尸骨里爬出来,一个人跑到麻仓叶王面前。
奈奈死后,麻仓叶王曾经带着奈奈带回来的那柄刀去过了一座城,不是奈奈出生的那座城,而是生下她的那个女人改嫁过后入住的城主府中。
把奈奈送走过后,那个女人转手就被她的父亲嫁给了另一座城的城主,一个年纪足以做她父亲的男人。
比起嫁女儿,更像是送礼物。
身负盛名和天皇器重的大阴阳师麻仓叶王造访,整座城都洋溢着一股格外喜气的气氛,城主盛情地为他设宴,接风洗尘。
麻仓叶王提着那柄刀,站在那个据说是奈奈母亲的女人面前的时候,那个女人当场就疯掉了,打翻了侍女手中的瓷器,破碎的瓷器在被炭火烫得暖融融的地板上碎了一地,深色的水渍慢慢地晕染开来。
那个女人抓着侍女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那柄刀是把附上了诅咒的咒具,应该是那个据说是奈奈父亲的人留下来的,奈奈对他没有半点印象。麻仓叶王查到的消息告诉他,那是个生自五条家的男人,因为是妾室生下的孩子,术式也并不出彩,成年过后,独自生活。
“我明明已经把你扔掉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女人的表情扭曲,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刺痛了所有人的耳膜,“你这个怪物!你咒死了自己的父亲!招来不祥的污秽!现如今还要回来害死我吗?!”
歇斯底里的咒骂和哭嚎似的吼叫在耳畔扭成一团,麻仓叶王面带微笑,礼貌地拒绝了城主的宴会邀请,礼貌地离去。
至于,那个女人,都无所谓了。
……
都烧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