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死了。”狐狸不自在地发出一声“嘁”。
“你看到了什么?”宇智波神奈问。
“乌漆嘛黑的。”话一落音,狐狸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对方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眼眶上,九喇嘛突然想起那双眼睛尚且完好之时的模样,圆圆的,像极了一双猫儿眼。
“有灯。”九喇嘛干巴巴地开口,“有很多房子,还有星星,月亮很圆,看不清楚。”
狐狸抬眼看了一眼宇智波神奈的表情,视线沿着白皙圆润的下颌看上去,对方的唇角弯起,看起来心情不错。
“原来伯父和阿爸长大的地方是这样的啊……”宇智波神奈手搭凉棚,整一个观光人的架势,半点都没有一朝变成瞎子的沮丧和颓废。
真是白担心了。
九喇嘛晃了晃尾巴。
异样的气息弥漫在宇智波族地里,夜虫拉长的嘶鸣回荡夜风里。
这个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无聊和幼稚,光着脚,冒冒失失地就从和室里跑出来,像是喜欢在夜晚活动的猫,一路悄无声息地在人类的栖息地里乱逛,一路轻车熟路地溜达到人家的厨房里,还从里面摸出了几个团子和饭团。
捏饭团的人手艺不错,个个捏的饱满圆实,勉勉强强算是解决掉了晚饭,宇智波神奈舔掉了黏在手指上的米粒和油脂。
老旧的门窗嘎吱作响,厨房外的木质地板被踩踏,脚步声一下一下响起。
九喇嘛的耳朵下意识地竖了起来,宇智波神奈稳如老狗,抓起一个饭团塞进了狐狸的嘴巴里,又顺手卷走了厨房剩下的饭团,手脚麻利起伸手勾住了窗框,灵活地翻到了屋顶上。
光裸的脚底踩上凹凸不平的屋顶,冷风擦着裸露在外的皮肤过去,宇智波神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套操作熟练得狐狸满肚子槽想要吐。
屋檐下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隐没在夜色里。
宇智波神奈嘴里叼着个饭团,捏着狐狸的后颈皮把狐狸单手高举过头,比划了两下,找到了合适的视角后,把狐狸放到了脑袋上。
“你在干什么?”解决掉了饭团的狐狸舔着爪子上的米粒。
“这个位置不错。”宇智波神奈盘腿坐了下来。
圆月像是镶嵌在夜空上的玉盘,繁茂浓郁的墨绿色淹没了地面,缀挂在屋檐下的风铃曳动着发出清脆的铃音。
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大半个宇智波族地,以及被葱翠的树冠淹没大半的房顶。
宇智波神奈慢条斯理地解决掉了剩下的饭团,趴在她头顶上的狐狸晃了晃尾巴。
“宇智波啊……”九喇嘛眯了眯眼睛,“真是让人怀念。”
宇智波神奈伸出舌头,卷掉了手指上最后一粒米,“让你想到大筒木羽衣了?”
狐狸晃来晃去的尾巴停顿了片刻,而后继续晃动起来,“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明明是个小鬼,却像个老妖怪似的。”狐狸哼了一声,浓重的鼻息从鼻子里喷出。
宇智波神奈稍微直起脊背,曲起一条腿,一只手撑着覆满瓦片的屋顶,另一只手的手肘搭在膝盖上。
“谁知道呢?”
扬起的头发白得像是飘落的雪片,在黑色的夜晚里白得扎眼。
宇智波神奈伸出手,勾住一缕白发,手指捏着发丝下坠,“连我都记不清楚,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饭后的消食进行得差不多了,宇智波神奈放下了手里的头发,以不符合瞎子的敏捷程度溜达下了房顶,熟门熟路地摸到了神社里。
“你真的是第一次来嘛?”九喇嘛忍不住吐槽。
“假一赔十。”宇智波神奈说。
宇智波一族喜欢在神社里集会似乎是有传统的,不过这次不需要秘密进行,除去时间不太光明正大,整场集会每家每户都知道,并不是什么需要避讳的事情。
屋内的灯光将窗纸晕染得温暖,寒凉的夜风卷起细碎的落叶,沙沙的风声和细小的虫鸣糅合在一起。
寂静似乎在她走入神社的那一刻被无限得放大了,所有的动作都显得格外突兀。
宇智波神奈蹑手捏脚地扒拉上的屋顶,小心翼翼地抠下了一块瓦片。
室内的灯火顺着屋顶的豁口溢出,九喇嘛低头就看到了那头炸起来的头发,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了狐狸,一度让狐狸回忆起被须佐能乎殴打和被写轮眼幻术支配的恐惧。
倒是宇智波神奈,托着腮坐在屋脊上,两条腿交叠在一起,白皙的脚丫晃个没停,浑身上下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告诉狐狸,她心情很好。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狐狸扒拉着着屋顶空出来的间隙,小声地开口。
宇智波神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