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文端着酒杯偷偷打量起奥妮安,忽而觉着帝王之气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是与生俱来的,为什么一个姑娘说起话来可以这么铿锵有力,凝聚人心呢?单单就因为她是公主吗?
其实他对这种特别热闹的环境向来是不怎么适应,他的极限也就是和莱梧几个一起喝喝酒,在添上几个女姬倒也是可行的。现在这种情况倒有些出他的能力范畴了。
正当他端着酒杯走到外间的明堂里看着那一盆盆绿芒流转的富贵竹的时候,余光正巧瞄到莱梧和他爹南顿公爵正走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
“看莱梧这个面色凝重的样子,不会又要被他老爹给训了吧。”艾尔文扯了扯嘴角心想道。
而此时的房间里,两人密谈的是艾尔文想象不到的话题。
“公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南顿公爵皱着眉问道。
“我怎么知道艾尔文哪根筋搭错了,会偷偷把她带出来。”莱梧无奈道。
“那你得注意着点,别让艾尔文看出什么端倪来,那小家伙可是一贯的心细。”南顿提醒道。
“哎哟,知道了。”莱梧在父亲提到艾尔文的时候显得有些心烦意乱。
“你到底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南顿语气生硬强调道。
“我知道了。不会让他看出什么来的。”莱梧低着头说道。
“还有啊,你好端端跑去那山脉里做什么,公主的性命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你万一死那里面了怎么办?”南顿说到这的时候有些火大了,“平时看着蛮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候犯蠢了。”
“当时大家商量着一起去的,我总不好说不去吧?”莱梧辩解道。
“商量什么?艾尔文或许是色迷心窍了,难不成你也喜欢上公主了?”南顿瞪眼说道,“出前让你沿着遥帆海线行军,不就是想然你安全一些嘛?你倒好,没事跑去山脉里面作死,现在又到这锡陀城来玩命,你是不是觉着你自己的命很硬啊?”
“我这不是没死嘛。”莱梧面对一连串的质问很是无奈。
“你这么喜欢打仗,到时候让亲王给你在军中安排个职位得了。”南顿看着自己儿子神色有些抑郁,便不再厉声质问了。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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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不少将领都喝得酩酊大醉了,在大殿上东倒西歪躺着。
艾尔文见奥妮安脸上的酡红,知道她应该也是喝了几杯的,于是搀着她去吹吹海风,就当是醒酒了。其实一般的将领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不会贸然跑来和公主敬酒,毕竟身份不够。再加上有两位公爵和烽鸴在侧,即便有哪个不知尊卑的将领来劝酒,也早就被挡走了。艾尔文心想她心里可能压着事,所以才不留神多喝了两杯。
而此时二楼的某个房间里,莱梧和宸朱正面色凝重的坐着,这两人今日可都没怎么沾酒。宸朱手边还放着一个打开着的信封,这信是仟肖公爵托莱梧他爹给宸朱带过来的。
“你老爹的信上怎么说?”莱梧看着宸朱问道。
“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保住小命呗。”宸朱低声说着。
“那意思是我们四方佣兵团到此为止了?”莱梧苦笑着说道。
“不是还有艾尔文和凯巴呢?”宸朱虽也是笑着说的,笑容里却有几分悲戚味道。
“也是。”莱梧顺口说道。
两人相视一眼,一时间都没再开口。房间里堆积着沉重的压抑。
“确定不和他们两个说了?”宸朱缓缓开口道。
“若是和艾尔文说了,他还不得连夜飞奔去前线通知他爹?”莱梧说着看了宸朱一眼,“那不是全完蛋了?”
“那凯巴呢?也不说?”宸朱不禁问道。
“凯巴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和他说了,他肯定要去和艾尔文讲的呀。”莱梧苦笑道,“他可是个相当重情谊的人,又不像你我这般。”
“呵。那倒也是。”宸朱也跟着自嘲起来。
“难不成你父亲寄过来的信里没提到让你三缄其口?”
“那自然是有的。”
“这不就得了。”
“可。。。你应该也知道,他们这去了,应该是回不来了。”宸朱说着转过来看着莱梧。
莱梧垂着眼叹了一声,“那也没办法啊。。。兴许能活下来呢。”
“我没想到,你莱梧也会骗自己。”宸朱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