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的观察力很强,倘若我表现的稍微不对劲,马上就会被他看出端倪。我拼命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又有些茫然无措。
也许,我成功了,他对我说话的声音都多了些未曾有过的耐心。
林近东:“就在对面的街上。”他全然不见那的咄咄人的口吻,和审讯犯人似的冷淡目光。
我的手抓紧了跨在身上的链条包,朝他点了点头。我还记得,林家宴会那,他对我的穿着大肆嘲讽了一番,我忍不住低头打量了下自己,一件敞开的棕色学院风毛呢大衣,里面是海军风领子的白色针织裙子。
虽然领口若有若无的能看到细细的锁骨,但整体还算舒适,得体。我稍微松了口气。
我跟在林近东身后,穿过安静的巷子,到达尽头,一个漂亮的小花园,餐厅顶部是玻璃房顶,带着十足的法式浪漫气息,林近东绅士的推开门,将我迎入了这间像是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的餐厅。
餐厅面积不大,摆放着蓝色丝绒座椅,头顶是跟泡泡一样的造型灯,墙壁上绘有各种壁画。
或许是因为圣诞节即将到来的缘故,餐厅中央还有颗点缀着小装饰的圣诞树。
“他们家的特色菜是奶酪火腿拼盘和烤鸡肉。”林近东坐下后,翻了翻服务生递来的菜单,向我介绍。
他的声音说实话,低沉,磁性,带着股淡淡的荷尔蒙感,十分好听。而他的性格,和我那天晚上碰到的趾高气扬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只有目光一如既往的锐利,随随便便抬眸,气场极强,仿佛挟裹着实质般的力量。
心理素质差点的,无论他问什么大概都会和盘托出了。
我点点头,拿起盛着红茶的杯子,抿了口,才发现原来托盘和杯子上都有浮雕小兔子的图案,我端起杯子,忍不住摸了摸,只觉得格外可爱。
林近东突然笑起来:“你多大了。”
他的态度在我意料之外,我甚至产生了种幻觉,是不是可以跟他做朋友?如果那场车祸无法避免的话,至少林近东这个男人,掌控着案件的流程,我不会像上次那样过分被动。
我乖乖的抬手,告诉他,“21岁。”
“真小,比我妹妹年龄还小。”林近东感慨道,有些莫名其妙的。
我再次端起茶杯,红茶的茶汤清透,呈现出淡淡的金色泽,味道甚至还有点淡淡的果香味道,搭配上服务生刚刚送来的奶酪蛋糕,甜品的甜腻恰恰被清冽的茶中和。
我拿起小勺,又舀了蛋糕送入口中,原本我吃的很开心,可余光中看到林近东喉头动了一下,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有种被他窥视着的感觉,连忙把勺子放下。
他笑声低低的,带着愉悦,“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我是谁。”
话音才落下没几秒,他端起茶杯,慢条斯理,“不过,从你的表情来看,你应该是认识我的。”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的观察力这么强,我怕露馅,只能向他解释,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他,他曾经代表帝国州检察办公室发言,因为能力很强,我有印象。
“那你是故意撞我的?”林近东又问,他习惯性的用审视目光盯着我。
我手足无措,除了摇头什么都不会了。
林近东目光微暗,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滚,“江芙,你到底怕我什么?”
我错愕,无论如何,我不能让林近东在“我认识他,并且惧怕他”这件事上深究下去,否则我们非但做不了朋友,说不定还会被他记恨上。
须臾,我才磨磨唧唧的抬手解释,“我只是害怕这次车祸会让我赔很多钱,我不是故意的。”
林近东慢慢地笑起来,倒是没说话,我自己心里有鬼,抬手的时候一不小心打上了端着红茶的服务生,盛着红茶的茶杯从托盘翻滚下来,砸在了我的脚下。
“对不起,这位小姐,是我没拿稳。”那个服务生着着急急的道歉,倒是让我更加愧疚,我也咬着唇给对方低头致以歉意。
服务生要去拿纸巾帮我擦拭,又被林近东叫住:“你去忙吧,我来帮她处理。”
我怔怔的看着他起身,走到我的身边后蹲下,他带着安抚性质的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衬的我的手好像格外纤弱,再加上肤色对比很明显,我甚至隐约有种被他控制,毫无反抗之力的感觉。
林近东拿起纸巾替我擦拭着裙子上的狼藉,渐渐地,手指往下,来到我的小腿,他明明只是擦掉上面占的水珠,可是手指却越握越紧,我感觉脚踝要被他捏的青青紫紫了,低下头,忽然看到他西服裤崩的厉害,我吓得心惊肉跳,下意识想要往回收自己的退。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他说。这次,他手里拿捏着分寸,就连脚下的漆皮平底鞋都擦得干干净净。
林近东吩咐服务生送来热毛巾,慢条斯理的擦拭干净手指。
拼盘端上来前,他对我说,“我自我介绍一下。林近东,帝国州检察署的二级检察官。27岁,比你大一点,兴趣和爱好是健身和射击,没什么不良嗜好。”
我不解的看向他,这是在相亲吗?他说的这么正经,我有点不习惯。
其实那天结束后我也查过他的身份,林近东虽然是林家长子,但他和林知恩并非是亲生兄妹,而是林父前一任妻子所无法生育领养的,现任妻子和林父结婚后才有了林知恩。
按照“游戏”的设定,他应当也是他妹妹的裙下臣,能不受家族意愿选择这条道路,想必也是想做出一番成绩给自己心爱的妹妹看,我心下释然许多,对林近东刚才那奇怪的目光也不怎么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