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江明濯嘴角带着很淡的笑意,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失去微笑的修饰,他会展现出极强的攻击性。像是阴暗中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他们压根不认识我,可是细密的,让我喘不过气的压迫感,还是让我差点哭出来了。
我想哭,又很紧张,忍了很久,端起气泡酒一饮而尽,却又被呛到,开始猛烈地咳嗽。
蒋棹和江明濯对视了眼,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的朝我伸出手。
“……”不要!我把手往回躲,杯子没被握住,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不轻不重的声响,玻璃杯的碎片四散砸落,而杯子里那黏腻的酒水,则是溅到了对面蒋棹纤尘不染的鞋子上。
怎么会这样……我发现周围的人都朝我看了过来,觉得尴尬极了。
我连忙起身,对着蒋棹鞠了一躬道歉,好在服务生很快就出来收拾残局,我借着这个机会,从兄弟俩令人窒息的氛围中跑了出来,我沿着阶梯,来到二楼的露台。
相较于一楼,这里也有些人,但安静了许多,我的心脏跳动的厉害,即便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下来,依旧在发出砰砰砰的声响,我低下头,丝绸发圈不知何时滑落,长发全部落下,在身后小幅度摇晃着。
我把发圈套在自己的手腕上,在二楼休息了会,刚才那杯气泡酒度数不高,但我总觉得嘴里弥漫着很重的酒气,打算去楼下的洗手间,用点漱口水。
走廊里,各式各样的绿植在两边摆放,尽头的洗手间是黑金色的装饰,空间特别大。暗金色的复古镜子镶嵌在墙面上,大理石台面上还摆放着香薰蜡烛,我几乎听不到派对的热闹声。拧开漱口水的瓶子,倒了些,我俯身吐掉。感应式的水笼头,温热的水流缓缓地流出。
空气里,好像能听到某种隐晦而细碎的动静声。
我缓缓地抬起脸,流水声没一会儿随之停止,那声音仿佛在隔壁的男士洗手间,一股吞--咽的声响。
“……”不会吧,有人在隔壁?
我的手甚至无意识地攥紧,想要马上离开。头顶上的吊灯忽明忽暗的,仅仅只是几秒,黑暗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到来了,甚至连脚下的灯带都不再发出光亮,我整个人被黑暗笼罩,包围。
我能听到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但那并不是高跟鞋落在地板的声响……恐惧和紧张后知后觉席卷而至。
隔壁的男人和女人也仿佛约定好了大叫出声,让我更加无法判断刚才进入洗手间的人到底在哪里。
得赶紧出去。我冷静下来,把台面的东西收回到包里,我凭借着记忆朝着门的方向离开,压不住喉咙里的颤意。
当手掌触碰到门的时候,我松了口气,但我尝试着往外推,门却丝毫不动!
我的瞳孔猛地放大,心跳如雷,天旋地转,有人从身后一把抓住我的腰,男人的力气很大,我不知道是谁趁着这样的机会想要强破我,拼命的挣扎,可我本就说不出话,发出的动静声,也全部都被隔壁大叫着的女人淹没了。
不要,不要……!一片黑暗里,我根本不知道是哪个向我搭讪,又被我拒绝过的男人,我挣脱出一只手,狠狠地往男人脸上扇了一巴掌。
洗手间的灯光又过了几分钟,慢慢地,全部都亮了。
是那个向我搭讪过的,打扮的很潮的富家少爷。
他蹭了下脸,不屑地啧了声,脸色阴沉的可怕,一步一步向我近。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他恶狠狠地笑了,“别以为跟着叶风麟我就不敢碰你。”
碰!
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力道十分大,男人吓了一跳,
蒋棹从门外走进来,脸上的表情淡漠高傲,带着让人极为恐惧的压迫感,居高临下的看着瑟瑟发抖的我,又看向那个男人,冷笑了声,“你也就这点本事。”
“蒋哥,我……”男人还来不及开口,蒋棹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把他往墙上顶。
蒋棹力气大的吓人,我甚至觉得他几乎要把那人的喉咙捏碎,对方的脸从红变紫,眼看着喘不过气,蒋棹冷着脸,松开手,男人刚落到地上,他抬起脚,在对方脸上狠狠地碾了碾,男人发出痛苦的尖叫声。
“当我死了,嗯?敢当着我的面做这种事。”蒋棹音调蕴起不易察觉的冰冷,漆黑的瞳孔里戾气十足。
男人脸上都是血,他知道蒋棹生气,只能跪在地上求他,“哥,我错了,蒋哥……蒋少爷,我真的错了……啊……”
蒋棹嫌脏,踢开他,那男人害怕的双手不住颤抖,抱着自己的头,姿态狼狈,瑟瑟发抖。
我咬着唇,害怕的厉害……我忙过去抱着蒋棹的胳膊,冲他摇头。
他淡淡看过来,我的手腕肿了。是下午遇到的那个叫做徐亚的少年做的。
蒋棹浓眉敛起,看着地上的男人,阴沉着开口:“……你死定了。”
我想起曾经学校里只是帮我拿掉头上叶子,就被打的双手血肉模糊,最后转学的学长。
忽然,我开始颤抖。
我知道,我再也不会看到这个男人了。
落水
落水
蒋棹拽过我的手,将我从洗手间里拉出来。
“蒋哥,蒋少爷!你别生气,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人……”那个男人从地上挣扎着起身,脸上满是血,他似乎怕极了蒋棹,跟在身后低声下气的请求他。
恰好,对面男士洗手间的门也从里面推开。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嬉笑着出来。
蒋棹黑漆的眸子紧锁他们,把那对情侣吓了一跳。
或许,他想到了。如果他再晚来一步,我会跟那女孩一样,裙子被人掀到大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