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垂下眼,低声说:“我听懂了。”
等我洗完澡,蒋棹还在工作,眉梢带着几分冷戾,其实他就比我大三岁,但气势愣是压着所有人,我直接过去坐在床上,掀开一边的被子,一股脑钻进去。
窗外,已是深夜,我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身后忽然有人靠近我,然后把我搂住。当我开始扭动,对方便作势要撩开裙子的下摆,我吓得只能被他抱紧。
我根本睡不着,在蒋棹或者江明濯的身边,就算勉强吃了药睡过去,也全部都是噩梦。
卧室内只留了一盏夜灯,散发着淡淡的光。我睡不着,只能假装自己入睡了,蒋棹索性起床,单手拄着头,另一手搂着我的腰,那只手又很快从腰,到熊,爱不释手,最后到我的长发上。
“……”我觉得浑身难受,被他这样盯着并不好受,可我怕醒来又会被他按住狠狠地做一次,只好装睡。
他喉间溢出淡淡的一声笑,“装睡?”
我只好睁开眼,“你眼睛都这么红了,快睡觉吧,好不好?你不睡,我睡不着。”
“慈善宴会前一天晚上,我还在格兰市。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连夜回的帝国州,昨晚为了你的事情,我又是一晚上没睡。”
“那你快睡。”我说。
他应了声,调整了下姿势,紧紧搂住我。我感觉呼吸都快要喘不过气,但也不敢挣扎,只好默默地看着他。蒋棹很快就睡着了,他睫毛很长,皮肤不是谢雍那种冷的吓人的白色,但也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好的惊人。
我趁着他松手间隙,悄悄地挣脱,我慢慢的远离他,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熟睡模样。我想,哪怕我此刻用刀落在他脖颈,他也不会醒来,直到鲜血流出……
正想着,我迟疑的看向了大床旁。
水晶台灯下的柜子抽屉,被我缓缓地拉开。
一把闪着银色冷光芒的餐刀,出现在那里。像是我记忆里最深刻的,蒋棹最爱的电子烟的外壳颜色。
我轻轻地将薄而锋利的餐刀举起来,蒋棹仍旧在沉睡着,发出均匀平缓的呼吸声,让我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我就这样砍下去,他的动脉会喷涌而出鲜血,将这间柔美漂亮的卧室染红。
比起这样令人害怕的场景,我更恐惧的是,这把刀是谁放在这里的?他知道我这样的讨厌蒋棹吗?
我再次轻轻合上了抽屉,只觉得身子颤抖无力。杀了蒋棹,我这辈子不会有自由,江明濯将永远的拿捏我,让我这辈子无法逃离他。
合上眼,我也放平了呼吸。就在我半梦半醒间,我隐约察觉到有人走到了我的身边。
他的手掌贴着我的脸,寒意刺骨。
“小芙,我爱你……”那人从鼻腔哼出一声轻微的低笑,“为什么你总是不会爱上我……”
下一秒,那正带着爱意抚摸着我的手,似乎被人握住,渐渐地,远离了我。
“你吵醒我了。”蒋棹的声音冷淡而直接,他醒了。
我心跳如擂鼓,却不敢睁开眼,蒋棹看到我刚才拿着刀对着他的那一幕了吗?
蒋棹和江明濯在僵持着,一个冲动又大胆的举动在我脑海里形成,我不由得蠢蠢欲动。与其我自己杀了蒋棹,还不如让他们兄弟间互相猜疑的好,可这个决定连我自己都无法判断它的杀伤力……
试一试吧,我犹豫了一下,像是睡着了发出呢喃那样,我轻轻地出声:“老公,我好像听到贝拉的哭声了……”
贝拉是我和蒋棹曾经的孩子。可爱漂亮的小女孩。
但是在怀孕的那段期间,我的精神不好,导致那个小孩子也身体十分脆弱,总是需要人抱着她睡觉。
我对那段记忆模模糊糊的,但我想知道他们到底回忆到了什么程度,我故意在睡梦中不安地挣扎着,“老公,贝拉是不是发烧了……”
一只手握住了我,这异常的平静让我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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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蒋棹低沉的告诉我,“别怕,贝拉睡着了。她没事,明天我带你们去游乐场。”
我停下了挣扎,慢慢的,又安静的“睡着”了。
蒋棹和江明濯无声地对峙着,我甚至觉得他们的关系宛如平静的冰面,看起来干净澄澈,但稍微用力,便会崩塌到四分五裂。
第二天,我醒了过来。
在兄弟俩身边,就算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我也压根睡不好,我感到脑子的血管鼓鼓的发疼,我下意识地看向四周,没有人。
我走出门外,整个公寓空无一人,连平里会出现的管家都不见踪影,就像是他们约定好了齐齐消失那样,我有些庆幸,但更多的是紧张,我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看向公寓的摄像头。
一个,两个,三个……
几乎每个房间都有,足以把这间公寓的角落都看得一览无余。这样正好,我神色微顿,很缓慢地勾了勾唇。
桌上摆着还散发着淡淡热气的早餐,我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跟两只小猫在沙发上玩了许久,江明濯和蒋棹仿佛从这个世界彻底的离开了,没有一个人联系我。
换好了衣服,我对着镜子摆弄了下自己毛茸茸的耳饰,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披好外套走入电梯。公寓外,虽然天气有些冷,但丝毫不妨碍小狗狗冬天跑出来散步的热情。
纯白色的萨摩耶小狗跟一团软糯的棉花糖似的,才听到我的脚步声,就格外热情的朝我奔来。
我连忙蹲下身子迎接它,小狗的尾巴不停地蹭着我的小腿,被我抚摸后,会马上发出呼噜呼噜满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