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不久前还在播放着真人秀的电视机,也仿佛坏了似的彻底没了声音,屏幕一片漆黑。
一瞬间,我仿佛进入了一个奇怪的,过分安静和黑暗的世界。
我伸手摸索着,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客厅总开关那里,拨弄了两下,连头顶的大灯都没反应。
整个房子的灯似乎都坏了。
怎么回事?
我微微喘着气,看不到身边发生的一切,倒是声音愈发的敏锐,我清晰的听到有人从楼上下来,窗外的月光倾洒在地上,隐约能够看到男人一点轮廓,身影颀长高挺。
“余序……”我看着他越靠越近,松了口气,尤其是男人身上还带着浴室里清淡的柠檬沐浴露的味道。
他走到我的身边,我下意识伸出手,被“余序”握住。
“家里好像停电了。”我略略抽泣着告诉他,“我好怕……”
“余序”只停顿了会,他另一只手抬起,抚摸着我的肩膀,温柔又小心翼翼的,也许是停电许久,他热的受不了,洗了澡,整个人体温都要比之前再高一些。
“保险丝烧坏了。”
“余序”安慰我,我听见了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和白天有些不同……奇奇怪怪的,难道还有其他人?
我忍不住笑了下,大半夜的,我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还没等我回应,“余序”又把我抱紧,手指摩挲着我的锁骨,我感觉有点痒,试图推开他:“余序,等会儿,先把家里的电修好,善儿一会儿会热的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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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小芙。”无限好文,尽在文学城
“余序”也笑了,黑暗中,他低声说道:“小芙,换个称呼叫我。”
我的脸红了下,在这样昏暗的夜晚里,又是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我除了勉强能辨认出他面部清隽漂亮的轮廓外,几乎看不清他的模样,我很久没有这么喊过他了,除非是偶尔床--事上,我会撒娇。
“老公,别闹了。”
“余序”马上吻住了我。我向后,身体一下抵在了墙壁上,好在“余序”只是亲了又亲,他很快反应过来还要修理外面的电路,我听到门发出一声响,便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待他。
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十几分钟。
我担心余序出意外,才刚站起身,我听到了沉稳缓慢地脚步声,我下意识抬起头,接着那阵惨白的月光,我看到了门口的男人个子格外的高,黑色衬衫的领口解开两颗,露出修长的脖颈。
他的视线锐利人,带着天然的,居高临下的冷漠和强势,只比我印象里更加的冷冽与成熟,我呆呆地看着蒋棹,甚至闻到了那股极具侵占性的小众烟味。
不愉快的记忆直直冲了过来,我后背的汗毛全然竖起,我收回了视线,避开那双冷戾且漆黑的双眼,有了种拔腿而跑的冲动。
余序呢?我害怕的手指轻颤,我不敢过去,也不敢相信面前的蒋棹是真的,汗水顺着我的脸颊,缓慢地滑落,从脖颈到熊口,我感到自己的呼吸愈发的急促,心跳宛如擂鼓……
“妈妈,好热……”恍惚间,我听到了江善迷迷糊糊地声音,我整个人仿佛都烧了起来,我顾不上自己撞到了桌子被绊倒,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把我的女儿抱起来。
“妈妈……”江善不明就里,“好热呀。空调怎么不吹风了?”
“别怕,妈妈现在送你回去。”我不敢回头,心跳却难以平复,我绝不能让蒋棹伤害到我的女儿!
我抱着江善,一溜烟回到了她的儿童房,我紧紧地抱着她,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害怕,乖巧的在怀里,房间里一片静默,窗户微微敞开着,只能隐约听得到路边关闭车门的动静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响。
紧接着,车轮碾过道路。
整个世界又变得安静下来。仿佛只有我和女儿了。
我不敢说话,除了一遍遍的抚摸着她的头顶,我吓得直哭,江善抬起手,一直替我擦眼泪,“妈妈,别哭啊……”
我的精神更加紧绷,江善小手压在我砰砰直跳的心脏上,她笨拙的给我唱着摇篮曲,在那奶声奶气的声音里,我的睫毛慢慢的垂落。
房门被打开,我脑袋陡然一惊。
“爸爸,妈妈做噩梦了!”江善对着男人开口,余序来到我的身边,还是熟悉的柠檬香气,我神经紧绷了一晚上,人缓慢放松,困意终于袭来,我在余序怀里睡了过去。
炎热的夏季,只有清晨的微风带着一点点凉气,让我在睡梦里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我缓慢的睁开眼,头上还有退烧贴,余序见我醒了,露出笑容,“小芙?”
“余序……”我看着他,“昨晚,是不是线路坏了?你去外面修……有没有人进来?”
“是,是,我睡到半夜看你不在,家里一片黑,热的难受,我才去车库那里看了看情况,回来后发现你在善儿房间晕倒了。”余序拿下退烧贴,又贴心的让我靠着他的肩膀,喂我吃药,喝水。
是做梦啊,我迷迷糊糊的,心倒是先松了一口气。
已经五年了,我很久没有梦到过他们,连样子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没想到在梦里我居然能清晰地看到蒋棹五年后的模样,真是太离谱了。
“今天不如请假吧,小芙,在家里好好休息。”余序眼底充满担心。
我笑着摇头,忽然想到了昨晚,我悄悄俯身到他耳边:“老公,今晚先把善儿送到邻居阿姨家,我们晚上去海边走走好不好?”
余序愣了下,对于这个亲密至极的称呼,他的脸上微微泛红,我轻轻咬唇,只觉得昨晚的他,比现在要大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