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祝大家,而是祝她一人。
她当然看见了,也听见了,所以她回了一个“嗯。”
谢沉征接着又给她发:“我在讲台楼梯口等你,记得来。”
一会儿是拨穗仪式,他是想要干什么?许禾既紧张又兴奋,平时不怎么化妆的她还向于悦可借了小镜子,补了补粉和口红。
心理学系在一层后方的左边,距离礼堂讲台有一小段距离,许禾好不容易挨着墙边挤到前边,她靠他更近了,同时也看到众多女生在拍他,谢沉征倒是无所谓,坐在一边低头玩手机。
她咬着下唇,心底竟然有一点点生怯,或许他太过瞩目,也或许自己过于胆小,但叮咚一声,看到他发的信息,“来了么?”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三秒,许禾吐了口气,回道:“回头。”
既然他都不怕不惧,她又在担心什么?反正已经毕业了,更何况,自己也没有那么拿不出手吧。
谢沉征在看见许禾的那一刻,迟怔着从座位上起身,眼底无法克制的闪过一抹亮色,随即男人顶舌克制住自己想要向上扬起的唇角,插着缝隙走到她跟前。
如果从远处看两人只是一前一后,男生身姿挺拔站在前边,女生一身学士服站在他身侧,两人虽然没什么交集,但看背影,简直一对璧人。
而如果靠近了看,就会发觉两人贴的近,手背都碰在一起,许禾想拉开和谢沉征的肢体距离,但他不让,一下攥住许禾的手,藏在宽大的袖口之下,然后一点一点慢慢变成十指相扣。
她掌心炙热,但谢沉征的手心温度绝不低于她,他也紧张,也怕,怕许禾会拒绝,但好在,现在两人紧紧扣在一起。
临到许禾上台进行拨穗,她抽了抽手,谢沉征却没让她走,“学士帽歪了”,说着,谢沉征就一本正经的给她整理着学士帽,还特别贴心的帮她撩了撩额间碎发,随即才满意的说道:“好了。”
当拨穗完成的那一刻,当她从校长手中接过毕业证书的那一剎,许禾知道,自己毕业了,四年的大学时光荏苒,一寸自有一寸的天光。
可和校长合影的时候,谢沉征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在许禾身侧,看向她又看向校长,“一起拍”,说着,他就看向镜头,而他藏在身后的那只手已经扶上了许禾的腰。
拍完照后,谢沉征跟着许禾从一侧下台,他跟在后面,眼观鼻鼻观心,自然明白她八成是又害羞又气恼,谢沉征靠近想哄人,但有两三个女同学突然拦住他去路。
“谢学长,可以和你拍张照么?”
许禾一听,脚步放慢,干脆直接停下回头看他,就看见谢沉征被三个漂亮女学生围着。
“我们有规矩,不让拍照合影。”谢沉征想走,但又被拦住,其中一位栗色波浪卷发的女同学装着胆子追问,“那为什么这位小姐姐可以啊?”
许禾流转的目光正巧与谢沉征对上,他倒是不急不慌,走近她,看着她,搂住她,然后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谢沉征说:“家属当然可以。”
32、32
◎他来了◎
他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许禾被他一句话撩拨的一怔一愣的,以至于挨到晚上毕业晚会的时候,还时不时想起谢沉征当时说那句话时看向自己的眼神,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那他是爱她的么?
她现在还不确定,也不敢确定,就怕自己自作多情,许禾沉沉吐了一口气,双眼来回提溜转了一圈儿,算是放松,但她总觉那几个女孩的目光好像一直看向自己,不过看也没用,因为‘始作俑者’早已经走了。
今年京大毕业晚会搞得很隆重,似乎是想着冲灭一些糟心窝事情,前段时间黄语嫣死亡事件以及程卓入狱自杀,接连两名京大学生一下让京州大学受到舆论风波,而此刻,全媒体直播,还请了各领域领军人物,尤其是其中位神秘的压轴人物,还匿名捐了一千万,被授予京大荣誉毕业生。
现场一派喜气洋洋,舞美光效简直可以媲美各大卫视,台上的人唱着婉转的歌,台下几万人同庆,欢呼鼓舞,许禾自然想抛开一切好好跟着音乐尽兴一回,毕竟人生不过三万天,总得向前看。
可令许禾没想到的是,她竟会在此看见高思远。
不光许禾震惊了,就连在前边玩的尽兴的于悦可也震惊了,连忙倒回到许禾身边,两人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舞台上那位西装笔挺的男人,不同于第一次见他赤膊潮男,也不同于第二次的餐厅服务员装扮,这一次,他西装革履,发型精致,明显成熟稳当。
“天吶!”于悦可啧舌,目光却一动不动看向被白色舞美灯光照耀的他,“给学校捐了一千万的竟然是他!!!”
许禾也顿首轻叹,觉得无法想象,但若要仔细想想,当初第一次见高思远的时候,他身上那件咖色潮牌好像是奢侈品联名款,那如此看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但两人都没想到这人会如此大手笔,直接给学校捐了一千万现金流。
高思远身后的led大屏轮番展播着他的画作,他本人倒仍是一副温柔多情贵公子模样,手持话筒,在台上娓娓道来,表达感谢,讲述画作历程,许禾倒是认真听着、看着。
抽象派油画,倒是有点梵高和毕加索的混合体,尤其是他提到早年初创的那副中秋赏月图,色调暗淡,就连月亮都是朦胧的灰色,提笔写下的那首诗作也乍然明了他当时孤身一人在国外的落寞情景。
随着高思远一句,“但好在,轻重已过万重山,祝同学们毕业快乐,前程似锦”,许禾思绪一下回神,又重新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