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陆丞西就松开了手,南归木木的跟着他,就像年初在东华门被拉起后突然间不知道去哪,对刚才那一通乱象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陆丞西要打车回他的下榻酒店,在路口等车,看着小姑娘还跟在她身边。
“你不回家么?”不是关心的语气,听上去说话的人好像有点厌烦。
南归抬头看向陆丞西,恩公也讨厌她么?哪怕之前救过她现在帮了她,是啊,帮助她不代表喜欢她,只是路见不平,她真的就这么不招人喜欢么,她也想跟别人搞好关系和平相处的,但是跟他们总是处不好。
黎悦和罗伊拽着她,周围一圈人看好戏一样的围观的时候,她感觉到无比的恐慌,孤立无援,只想赶紧脱离那种环境,她不是故意把黎悦推到桌子上的。
闻予知道了会向着谁?会相信她么?不会吧,毕竟周围那么多人作证,黎悦也是确确实实被她推倒的,可是真的不能全怪她,明明就是罗伊不断地挑衅,她根本不想理她,但是总也避免不了她上门挑衅。
刚刚压制住的委屈和难堪突然间一股脑的全返了上来,第一滴落下后,眼泪就跟不受控制一样不断地吧嗒吧嗒往下掉,止也止不住,她用力用手背一抹,可是抹不净。
她也知道现在这个鬼样子肯定更讨嫌了,刚才被人打她没哭,被罗伊出言讥讽泼酒也没哭,哪怕之前东华门肋骨被踩断了,被人遗忘她也没哭,只是自己挖空心思想了好久,又用尽心思花了将近两个月才做成的礼物被羞辱的时候,她觉得好难堪。
她不知道闻予知不知道那是她送的,毕竟她当他的面递过的礼物,彼时的她真的希望他不知道,但是此时的她心酸的无以复加。
陆丞西看着哭的一抽一抽,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小姑娘,皱了皱眉,真是发愁,每次见她不是满脸脏的花蝴蝶似的就是从人堆里拎出的狼狈样。
“哎,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他无奈极了,本来车都来了,转头看着旁边守着他哭的不能自已的人,他不想管,但是实在不好撇下。
听这话,南归一哽一哽的睁着哭的有点肿的眼睛看着他,更委屈了,真是人人讨厌她,为什么?她做了什么?
“我,我也不想,但,但是,止不住,我,我控制,不住”一句话被哭的断断续续的,说完,一抽一抽的,眼泪这下像是打开了闸门,再也不受束缚哗啦啦倾斜而下。
陆丞西让她这一出哭蒙了,只见小姑娘那肿的快睁不开的眼睛奋力睁大,幽怨难过的看着他,汹涌的泪水跟不要钱似的掉的更厉害了,时不时的抽抽两下,他都怕她哭的后仰过去。
手指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哎,我送你吧。”
车来了给她开门也不上,就是站在那哭,路过的人都好奇的看向他们,他也不想再给人这样围观下去,难得软下语气温声劝着:“你再在这继续哭,小心被一会出来的他们看到,不正中他们的下怀?”
听到这话南归缓了缓,但还是一时难以止住,不过好歹上了车。
陆丞西跟司机要了纸巾递给她,看的她接纸巾的手背都被抹的水汪汪亮晶晶的,这怕不是哭精转世来的吧。
一路上,见她的情绪逐渐平息,他想了想说道:“一些不值得人和事没必要记在心上,没什么是不能过去的,想想你之前的经历,这点算什么呢?”
这话虽然从他口中说出让南归觉得有点莫名,但是想想确实是这样,小时候和不久前生死都经历几遭了,这点事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但是知道是一码事,心里难过又是另外一码事,很难不在意。
下车的时候南归看向车里的陆丞西“你不进去么?”
“不了。”
“哦。”她有点不好意思“今天谢谢你了,让你又见笑了。”
“没事,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南归看着远去的车身,谢谢你。
躺在床上用冰袋一边敷着眼睛一边想,明天会被找上门么还是闻予会出面?怀着忐忑的心情,也不知道几点睡着了。
她现在才知道后怕,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也知道惹了事,不同于之前,她和黎悦没有什么过节,虽然她为了帮朋友扯着她不让她走,但是误伤她是事实。
她拨通朗希的电话,想问问她怎么办,但是一到关键时候就联系不到这人的。
第二天没想到是谭姨打电话过来,问她在不在家。
下午的时候,谭雅来了,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低着头的南归。
“我想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已经听别人说了,但也想听听你的说法,这样才公平。”
南归看着对面端坐的谭雅,虽然距离感非常明显,但能看的出,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温和,闻予真的特别像她,可能内里不屑但是表面一定会尽量维持最基本的礼貌,这是他们多年的教养。
南归慢慢的将昨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谭雅听过点点头“这事是罗伊不对,但是不关悦悦什么事,不是么?”
南归抬头看向谭雅。欲言又止,想想又算了,一听称呼就高下立见。
“既然这样,是我们的错,不对了就应该道歉,你说是不是呢?”
她根本无从辩驳,只能点头。
谭雅下午带南归来了医院,病房,站在门口南归忐忑极了,真是该来的总会来的,既然她做错了就道歉好了,可是她的委屈呢?没有人给她做主。
进门之后,好像知道她要来道歉一样,乌泱泱屋里或站或坐了一群人,罗伊抱胸得意又恶毒地看着她,南归扫她一眼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