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闻予半个月,南归才知道她们公司生意做的到底有多大,商业区改建不是一栋楼也不是单纯的一块地皮,而是几条街组成的商业区!涉及购物娱乐餐饮医疗写字楼公寓等等等,这么大的工程光是其中一块拿来招商就能够一家中型企业忙活半年的了,何况如此规模。猛然参与少这么大的项目她还真是有些放不开拳脚,不,应该说她就没什么拳脚可以伸的余地。
这两个月来南归跟在闻予身边就像个尾巴跟屁虫,能做的就是开会的时候给他端茶倒水,吃饭的时候联系饭店选择菜品,外出查看项目的时候递水遮伞拿衣服,活脱脱混的像个拎包小弟。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给自己虚心学习的定位慢慢就出现了偏差,变成了现在这样。
南归蹙着眉抿着嘴唇一脸不甘,自己怎么就混成这样了?她当初的志向可不是这样的,她一个本来要准备大展拳脚的有志青年就混成了拎包小弟?
“水。”
“来了来了。”她随口应道,待反应过来,气的一拍脑门,真是不争气!都养成下意识的条件反射了。
看着正认真听着设计师和项目总监汇报着项目进度的闻予自然而然的接过水,南归下定决心打算等一会有空闲了一定要说自己的事。
“之前跟员工之间存在劳务问题的公司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不要影响项目进程。”
“明白明白,一定责令有关企业妥善处理。”
跟随着项目组和施工单位负责人的引领围绕着老城区转了大半圈,到中午才算暂时结束,南归饿的前胸贴后背,终于可以吃饭了。
饭桌上众人话不多,没人谈公事,大家都略微了解闻老板的工作和生活习惯,不会在饭桌上谈工作,哪怕必要的饭局吃饭时谈的也少,几乎不怎么开口。
闻予随意吃了两口,就看着对面吃相很是朴实无华的饭桶,一下就饱了,放下筷子接过递来的餐巾擦了擦手,然后就靠着椅背一直看她。
南归实在是太饿了,早上赶时间就没吃几口,又跟这帮人逛了一上午能不饿么。
“咳咳。”旁边的项目部主任接收到总监的眼神,捅咕了她两下。
南归才吃了五分饱,哎,好烦,吃饭也不让人安生,不情不愿的放下了筷子。
闻予手指点了点杯壁,淡淡道:“要吃饱,下午还要跑。”
南归也觉得下午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体力呢,听话的要拿起筷子准备继续吃,旁边的主任又用胳膊肘捅咕了她一下,这个筷子是真拿不起来了,她憋着不满,收了手。
闻予冷哼一声,没再言语。
离开时南归照例坐在闻予那辆车的副驾,有些话她憋好久了。
要怎么说?闻总,您看是不是需要让杨助理一起过来?他问为什么,那她直说自己不是助理却干着助理的活?这算怎么回事啊?一个好老板就不应该让员工为了不合理的工作安排为难。
“有话说?”看她一直隔着后视镜瞟他,不想注意都难。
七八秒后。
“没有。”
闻予翻动着资料,低着头没有看她,“有话就说。”
南归鼓了鼓劲,咬咬牙开口道:“e………您看我……”
哐当一下车子急剎,“闻总抱歉,前面突然多了路障,我下去搬开。”
等司机上车汇报情况,南归被打了岔,憋了很久的话还是吞了回去,算了,这也是历练,给人打工哪来的事事顺心顺意,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必然能得常人所不能得,吃完自己画的大饼,确实顺气多了。
“你刚要说什么?”
“我想问您今晚想吃什么。”
明显不是,闻予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非要憋着不说那就拉倒,“晚上有个局,你可以多吃点。”
提起吃的,南归来了点精神,她确实有些饿了,一天两顿饭都没正经吃又消耗这么大。
两人先回了公司,南归刚坐下感觉自己气儿都没喘匀,闻予就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了,这饭她能不能不去了啊,好累啊。
当然只是想想,牛马还是要做的,明天就辞职!还是等到端午之后吧,还能赚个假期。
换了一身商务西装的闻予从办公室向她款款走来,靠近的时候她好像闻到了一股沐浴过后的清香,瞧瞧同样是在外奔波了一天,人家转身干净清爽处处透着矜贵,自己这一副要死不活的烂泥样处处透着狼狈,真是挺可恶的。
南归在副驾驶一个劲的给陆丞西发信息吐槽资本主义的丑陋,一边警示他觉不能做一个不体恤员工只会压榨员工剩余价值的冷血资本家。
陆丞西在开会,看到她每句话后面都接了几个愤怒的小表情,会心一笑。
“咱们不给资本家剥削的机会,来我这你当资本家,我随你怎么剥削。”
南归本来心情很沉闷一看到这条信息,立马舒畅了。
闻予看到前面一直低头发信息的人,世俗之人的情感,他无法理解。
下车的时候,南归去后座给闻予开门,看到他下车后伸手抚了抚胃部,眉头微皱。
“你不舒服?”
闻予“嘶”的一声长吸一口气,“没事。”
最近确实因为城区改造的项目忙的有些过头。不过早习惯了,他没太在意。
南归一身干练的职业装,跟在闻予身边,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一路上过来,基本上人人都礼貌有加甚至客套的有些过分。不得不说闻予这面儿还挺大的。
不过老话怎么说的呢,山外有山,牛批的人后面还有同样不怕事的,虽然这是喝酒的高端会所,南归已经随着闻予敷衍了两拨人了,几乎没有人敢上来劝酒,可总有几个不识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