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宰没死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在还不确定会不会影响到横滨之前他并不打算随意声张,还是只能自己继续追查下去了──他目前比较在意的事情有两点,一是东京情报网突兀出现的缺口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二是刻意让他知道有这样毒药的人是否是清楚这种药会让人物理上年龄倒退回幼年,而如果答案是『是』的话,他这么做背后又有什么阴谋,他身体倒退而暂时无法以原先的身分出现在人前并有比较明显的动作这点是不是在对方的预料之中,而刻意限制他可以采用的手段的做法背后又有什么阴谋即将铺展开来。
说实话,就算要找能够信赖的成年人陪同,太宰现在虽是哪个组织都没加入的自由人,但他的人脉也还是蛮广的,不一定非找侦探社的人不可──当然由于有前一次人生时待过武装侦探社而天然有的几分好感,这一次他也厚着脸皮靠着各种方式把侦探社的好感度刷到都默认他是编外成员程度的同伴了,但现在这个时间点的侦探社人是真的很少,太宰也没打算太给他们添麻烦──,只不过顾虑到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用这样的变小药让他暂时被强行下线可能会有的阴谋、他这次刻意来这么一趟就是为了给乱步提个醒,而以聪明人特有的默契乱步也肯定能猜到这点,只是和太宰不打算在真的发生点什么就先危言耸听而表面上笑咪咪地似乎不怎么当一回事一样,乱步察觉到了之后也没有声张,就只是揉了把太宰的头算是以年长者的身分夸奖现在身体是小孩子的他充做回应、然后也一副没怎么当回事的样子啃起了甜栗子馒头。
「我说你啊、不试着找能变回原样的解药吗?变回原本的样子会更方便一些吧?」
留意到太宰说关于委讬的事情时完全没提及要解决自己变小这件事这类的话,即使知道太宰向来对自己的性命安危漫不在乎,但与谢野还是没忍住似乎有些不悦地微扬起眉,用尽可能平淡、但还是多少有些不赞同地这么说着。
「倒也不是完全没想过啦,只不过这个药似乎是被当作致死毒药流传在东京的,如果这不是假情报的话,本来就没当作是变小药使用地这个药大概不会特地研发解药──况且就连这个让我变小的药剂推出的时间也很新,大概在这个效果被发现并有那个也同样变小的倒楣蛋想办法让人去研究解药之前,短期间能找到解药的可能性并不高,所以我才打算这次先优先收集情报嘛。」
知道自己轻忽自身性命的态度一直令与谢野多少有些看不过眼,太宰解释时故意软了语调像是撒娇般的这么解释着──如果他还是大人状态的话,搞不好与谢野还不见得吃这一套,但他现在以外表来说本来就很适合这种装乖卖萌的年纪,他态度一软又发挥年龄优势露出无辜又可爱的模样以这种方式讨饶,就连与谢野的表情也不禁缓和了些,至少看起来带着几分气地扬起的眉毛重新落回正常的地方,看起来暂时不打算和他计较这点了。
5
对于来意进行了简单的说明过后,最终太宰就和接下来去东京之行会与他同行并担任临时监护人身分的与谢野一起离开了武装侦探社。
乱步刚出现时虽然嘴上说得大方、问太宰想选谁一起去调查,但以现况来说,武装侦探社除了社长以及不负责实地调查任务的事务员以外,调查员中已经成年的就只有乱步和与谢野,国木田虽然因为气质沉稳而看起来比实际上更老成、本来倒也不是不能担任这份工作,但是考虑到以专业性来说,与谢野对医学好歹还有些了解、国木田对此却只能说有普通人正常水准的医疗常识但真要论专业度还是差了那么点,这次太宰去东京不可避免地需要去找寻那款药物背后的来源,他自己对医学的知识只能说因为有森鸥外以及他自己亲身尝试的结果而比国木田好上一点、但和真正学医过的医生相比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为了避免因为专业知识的短缺而在与相关情报接触时被假情报给糊弄而误判形势,与谢野无疑是更加合适。
但在不能让两个脑力派在疑似又有阴谋在横滨暗处酝酿时同时离开、因而乱步需要留在横滨坐镇不能选、国木田不适合的情况下,真要说太宰也就只能选择与谢野了──完全没什么可以挑挑拣拣的余地。
不过太宰在来之前本来就对此有所预料,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真让他多少有些留意的反倒是太宰提到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东京时,乱步若有所思地说了句『东京啊……最近我去过那边,那边的气氛变得有点奇怪,太宰你们调查时小心一点』这样以他的性格来说算是罕见的叮咛──乱步不是不会照顾人,不过他的头脑聪慧得太过异于常人,所以他看待事物的标准与眼光其实多少和正常人相比是有所偏差的,他不算是那种大众定义中很会照顾人的性格与类型,他想体贴人时的做法通常都是那种他自己认为很明显、但其他人不见得每一个都足够敏锐到能够体会并察觉的方式去做的,当然他偶尔也会有那种很打直球也很明显的关怀人的举止,不过这也是看情况他认为自己愿意也有必要表现出来他其实也存在的情商时的做法,普通时候他很少刻意把自己的体贴表现得在他认知中『过于夸张地』让人察觉的。
况且以乱步的标准来说,他是真的不知道哪些在他看来他不用说其他人也该知道的事情上会预设他人需要他叮嘱的前提下提示一下的,也不太耐烦一直去解释并说明很多在他看来也就那回事儿的东西,再加上相处了也有好几年了,他也知道以头脑来说太宰没他强但也不至于输太多,对待太宰自然不会像对待其他在他看来宛如婴儿般无知又无力的凡人那样去勉强多少照顾一下情绪与表示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会叮嘱这一句本身就不太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