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吧,所以博士让我过来这里坐着。」
太宰兴致不高,但也不至于让他会无视其他人的搭话,再加上他本来就对女性比较礼遇,因此也简短回应了一句,就在隔着小哀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席地坐下。
而小哀也只是简短地应了句『是吗』,也没多问,而是再度将视线投向热热闹闹地驾着帐篷的那群孩子那边。
而太宰也没觉得小哀的态度冷淡,不如说此时并不想被过度关注的他觉得这样子不热情但也不至于不欢迎的态度对他来说正好,也没多说什么挑起话题,而是也抱着膝望着孩子们那边──或者更准确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青年的身影,心中因为那越看越眼熟的姿态,他心中不时涌起类似希冀的微弱盼望又被理智泼了冷水而冷却,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太宰的心情没有这样子起起落落迟疑不定了。
想要怀抱希望、但又害怕失望;但即使知道大概绿不过是妄念,他还是没忍住从对方身上找寻那些熟悉的影子──这样煎熬的心情也只有当年发现在理论上能发现织田作身影的地方都找寻不到对方踪迹并进行调查时才有过。
16
青年帮了他们扎营,以阿笠博士的性格来说自然不会在弄完之后把地图一给就了事,而是接着热情地邀请对方一起留下来吃过午餐再走,远在树荫下、一个是熬夜后装病一个是和太宰真实情况差不多似乎也是昨晚不知道是贪玩还是写作业总之不小心熬夜了所以没什么精神的小哀也被叫去吃饭了。
而不管博士还是小孩子们都性格外向又爱说话,一起烤肉一起吃饭的,难免你一句我一句地就和加入的青年也聊了起来──而太宰这才知道那名青年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也叫做织田作之助,他自称是专门刊载特殊的地方民俗故事的杂志的记者,这次是为了寻找附近有诡异传闻的神祠才来到这边的。
「──本来想说找不到路就用手机查查地图就行了,但没想到路上遇到了点意外,把手机给弄丢了。虽然万幸的是最重要的相机和记着详细传说的笔记没弄丢,但也因此我迷失了方向,要不是正巧看到有车辆开来这里并顺着道路走过来,只怕我连要去哪里问路都不清楚。」
在亮出印着自己名字与身分职位的名片后,收起名片并顺道拉出由于心急想偷吃烤肉而差点身体一歪压到烤炉上的元太一把,织田淡定地像是他说的不是自己遇到的倒楣事,而是像是在讨论午饭内容般平淡的语气这么说着。
「哎、小心一点──原来如此,难怪要地图呢,这附近都是山林,不熟悉的人确实很难找路。」
要看顾太多孩子而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的阿笠博士这才叨唸了元太一句,可能看到织田不动声色地就帮了一把,他看向织田的神色就更加和蔼亲切了几分,带着几分热情与熟稔地答腔──光就自来熟这点来说,阿笠博士不愧是能和少年侦探团这几个孩子玩在一起的爷爷,他们在这一点上都差不多。
「是怎么样的传说呢?」
和急着抢先吃到烤肉而差点烫伤的元太不同,拿着饮料边喝边耐心等待大人烤好肉的步美好奇地问着──从神态看来她对织田的印象不错,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天性开朗而和稍微相处过的人说话都不太拘谨。
「就类似有求必应、不过如果不还愿会遇到奇怪的事情的那种灵验的那种,其实这种传闻没什么有特别需要亲自探访的价值,毕竟类似的传闻很多,不过主编说最近有点意思的题材都已经报导过了,所以还是让我过来拍几张照回去再随便编点祭拜过的人遇到了些什么诡异事件的故事之后应付这次的杂志专栏。」
织田也和太宰记忆中的织田作一样,即使面对小孩子的问题,他也依旧很认真地进行答覆,而不会随意敷衍。
「喂喂、就这样子直接说出来这种内情好吗?被织田先生你的主编知道了会被骂的吧?」
刚才在建立帐篷时科南就就缠着织田问了一堆事情,让头一次觉得柯南爱追根究柢的特质很讨人喜欢的太宰藉着比常人更敏锐的听力听得很仔细也很开心,此时柯南似乎对织田的身分也放下疑问了,只是听织田似乎无意识间说了些过于坦白的内情的话,他没忍住露出苦笑吐槽了一句。
「倒不至于,主编对我说这些的时候也没说要保密。而且我们杂志社发行的三流刊物看的人应该也都是随便看看打发时间的读者比较多,很多故事夸张到就连小孩子都觉得不真实──事实上,杂志有半本都收录了读者寄来的建议回信,那些对于前篇报导的故事的精辟评论与对于文章真假的分析都相当受欢迎。」
似乎真不觉得身为记者但杂志上的报导造假有什么问题,织田相当坦然地回答道,俐落地翻着手上的烤肉串并涂上酱汁。而拿着扇子不时帮忙搧风让烤盘底下的炉火不会熄的光彦则是老气横秋地说道:
「所以说果然所谓的灵异故事都是编的,就连杂志上刊登的也不能信──世界上才没有鬼怪这类的东西。」
──杂志啊。对了,既然这位织田先生也是杂志社的记者,那铁定有一两篇报导是他负责撰写的吧?既然都是编的故事,那不就也等同于他写的短篇小说吗?
太宰聆听着,或许是此时放松惬意的氛围,也或许是织田那种织田作相似的治愈感让他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此时他听着织田说起他们杂志社的刊物心念一动,这样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意识到这点之后,即使知道吃代餐不太好、织田不一定等于织田作的情况下他写的东西也不一定就可以当成织田作的小说去读,但不可否认他有一瞬间是真的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