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太宰并不讨厌柯南,或者更正确得来说原先是比较接近无感,但早先一些时候他摔落山坡时柯南肯在无法完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愿意为了他这样交情不深的人就要冒险来救他这件事情,不可否认这份勇气与意志确实有点打动了太宰──他先前虽然知道柯南的头脑灵活,但看他藉着他人身分推理的模样,不可否认他多少有点觉得柯南不过是个还不知道收敛锋芒、爱卖弄自己的聪明才智并藉由破案来出风头得到满足的少年侦探,但柯南在刚才地震时的表现却让他稍微改观了,更认可了他或许是更多是想伸张正义、坚持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才那么积极去进行推理破案的。
而因为观感的转变,太宰对柯南的态度其实不明显地缓和了不少,此时也没打算故意装黑暗组织成员去逗弄他──虽然他真要装的话大概没有任何人能比他更像是黑暗组织的成员,而是沉默片刻后,轻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柯南君你是单纯在意是什么导致我自杀的,还是也很在意我身上有的枪伤呢?而如果我说了只关于前者而不提及后者的回答,你是否真的能如你所说的全盘相信我所说的一切并提供任何帮助吗?」
虽然不打算逗对方,但太宰的性格要他直接打直球表示善意也不容易,他先是按照自己的性情习惯先语气轻柔但不带恶意地问了一句,看柯南有些哑然般没能马上回答,太宰也不打算等待他,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不管如何,我就回答你好了──我的自杀算是兴趣,而那些枪伤是以前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们而被恶徒所伤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要替我保密还是宣扬出去我也并不在意。但我最近一次的自杀出了点问题,我希望在东京调查出结果前请你不要妨碍我,不然我会考虑以妨碍公务的名义让人暂时带走你。」
乾脆俐落地说着,太宰变魔术般甩手从显然被织田作护得很好、没像绷带一样被为了他身体好而让人乱翻过的背包里取出一章来自异能特务科的证件并展示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很显然对于急转直下的展开完全呆住的柯南以及警惕地站在帐篷出入口边像是随时都能逃脱的小哀两人面前。
而对于太宰手中的官方证件,织田作似乎也有些意外地对太宰投来一个询问的目光,太宰知道织田作其实不那么擅长解读他人的肢体言语,他没有回以一个眼色回复,而是把证件收起来的过程中偷捏了织田作的手指暗示他之后再解释。
太宰今生虽然是自由人,但他在各个势力广结人脉这件事情上却也不是单纯因为他寂寞了还是想再续前缘之类的,而是这样更加方便──方便他有什么需要时就用更方便的假证来借势。
和武装侦探社的人混熟而被默认是没加入的编外成员后,在侦探社调查员的身分吃得开的场合他就算拿个造假的社员证也不会被侦探社的人拆台;政府的身分比较方便时,由于打过交道而有了点可以用的人情,在种田长官的默许下可以以欠人情的方式借用官方的身分而不会被追究;需要黑手党的恶势力比较管用时,太宰倒是不想管森鸥外是怎么想的,反正曾经的港黑就和他讨厌却不得不承认的老家一样,港黑也没啥可以对外直接亮出的证件什么的,他光凭有需要时释放的那股压迫感与气势就没人会质疑他是否冒充港黑高层。
总之自由人的方便就在于可以随便切换身分又随需要把扮演过的身分抛弃,也因此对外行事时会带来便利的各种证件太宰的随身包包里有一大叠,不全部都是假证也有他自己凭着短期兴趣亲身考试得到手的证件──这一世太宰由于知道在网路开始逐渐普及的时代中,会一手黑客技巧搞情报会更加有利,他闲时就自学了一些,很多假证背后其实也都是查得到几可乱真的资料的,至少糊弄外部人士时不会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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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年龄和证件上的样子对不上吧,我们又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偷你家大人的证件来蒙骗我们的?而且你说得很严重的样子,实际上你这段期间又做了什么除了陪小孩子过家家以外的需要我们对你阻止的事情──此时对我们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
但和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柯南不同,即使应该从太宰证件照与实际外貌的年龄差猜到他同样是变小药受害者,但小哀却没有立刻表现出知道这点时该有的反应,而是冷静地问了这么一句──或者说,和阅历尚浅的柯南不同,小哀显然更敏感地察觉到太宰有故意反客为主并把事情糊弄过去的意图,她反而没了之前误以为他知道自己秘密时的畏缩与惊惶,而是态度几乎是有些强硬地这么说着,试图夺回主动权。
与太宰乍看抗拒回答但实际上变相承认自己是变小药受害者的话语不同,小哀这种反过来是表面上似乎只是嘲讽他是个扮大人玩警察游戏的小鬼、但实际上意思却像是她已经认可他是变小药受害者只不过不满他戏耍人的态度不想就此与他轻易说开话或结盟的有趣应对,反倒让对此有几分熟悉的太宰没忍住笑出了声,也不正面接话,而是在听到笑声后小哀瞪过来的锐利注视中微笑着说道:
「是呢、有什么用处呢──或许我只是不打算让柯南君你们追究我身上的自杀痕迹还有其他疤痕的秘密也说不定哦。至少现在的柯南君已经傻眼到忘记追问这点了不是吗?」
说着,太宰一边笑一边想从包包里取出绷带,但织田作或许预料到了这点而先一步把背包中的备用绷带取出并递给了他,太宰对此心情愉快地伸手接过,并就先缠起了手臂部分的绷带,同时头也不抬地对两个假小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