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原本以为这样的惊喜至少得两到三天后才会出现。他们才刚到新加坡,这么短的时间,他能准备些什么呢?
正想着,窗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工藤新一猛地回头,只见阳台的门大开着,被晚风吹打在墙上来回碰撞。
刚刚……这扇门应该是锁上的吧?工藤新一放下手机,一脸狐疑地往阳台走去。
八点半的新加坡,天已完全暗了。然而白日的余温并未散去,连海风都带着些咸湿的温热。
锁倒是没有坏掉的迹象,应该是人为打开的。至于这个肆无忌惮溜门撬锁的人到底是谁,工藤新一觉得这实在不是一个值得猜测的问题。
他自以为知悉了黑羽快斗的全部计划,确信无论对方做什么,都不可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直到一个近乎虚妄的魅影,背着月光缓缓降临在他眼前。
怪盗……基德……?
工藤新一几乎连呼吸都停住了,震惊地望着从天而降的怪盗身姿轻盈地踏上木白色的栏杆,屈膝半蹲在空中,平视着他的眼睛。白色披风让晚风吹得猎猎作响,熟悉的面容隐没在单片镜下,泛着清泠的白光。
他伸手压住礼帽的边缘,唇角斜挑起轻佻的幅度,低沉的声线从容而优雅。
“名侦探,好久不见。”
仿佛一场穿越时空的幻梦。
“你什么时候……”
“嘘。”怪盗将中指抵在唇上,制止了工藤新一的问话。
“现在,这里只有怪盗基德,他日思夜想,想邀名侦探做一场十年前的旧梦。”
旧时光的尘埃在这场久别重逢的邂逅中轻轻掀起,心脏像一颗被挤压的柠檬,青涩到眼底都沾上了酸意。
工藤新一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仿佛他也随着怪盗的重现人间,回到了十七岁那年的自己。回到那个,在怪盗的若即若离中患得患失的工藤新一;那个永远追逐着他的脚步,猜测他的心思,却从来没有把握的工藤新一;那个明知没有结果,还是不顾一切动了心,偏执地等待着怪盗基德的自白,却始终没有等到的工藤新一。
“你好慢啊。”他眼眶通红地抱怨着这个姗姗来迟的人,委委屈屈的,带着些糯糯的鼻音。
“是我的错。”怪盗的声音蕴藏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掌心向上,缓缓朝他伸出了手,“但名侦探会一直等我的,是不是?”
我才不要这么轻易就原谅你。
工藤新一决定替17岁的自己讨一点利息,吸了吸鼻子,压下声音里的哽咽,然后傲娇地撇开了视线,“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煞有介事的模样逗得怪盗基德的扑克脸差点碎成了黑羽快斗的形状。
“原来如此。”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神秘优雅的平静声线,配合戏瘾发作的侦探继续着这场旧情人相见的暧昧游戏,“那看来我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什么非常手段?
他疑惑地回头,眼前白光一闪,踩在栏杆上的怪盗基德轻巧一跃,脚尖轻点着停在他的身侧。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沁凉的绸带,轻柔地覆上他的双眼,绕到脑后打了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