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灯火通明的别墅前厅后院里,不是?商场上的大佬就是?大佬的千金少爷们。
卫凌身?为?一个纯靠自?己?走进这里的年?轻女孩,毫无意外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其?中男性?居多?,迷之自?信的男人更是?直接占掉三分?之二。
以至于晚宴刚开始半小时,她就不得不应付了八个带着打量的目光和僵硬的毫无新意的赞美而来的男人。
躲到后院的花圃边,实?在是?她的无奈之举。
没办法?,不管是?商场上还是?生活上,想要将她吃干抹净的人都?太多?了。
想起这些,呼吸中染上酒意的卫凌就头疼不已。
商场上的鄙视链太明显,她一直处于劣势中,不管做得多?么优秀都?能听到嘲讽和鄙夷的声音,更离谱的是?,这些声音多?半也?是?那些主动凑上来的人发出来的。
不得不独自?站立行走的这些年?,她见了太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小人,到现在她甚至有些分?不清那些举着酒杯冲自?己?笑的是?人是?鬼……
站在花圃前的路灯下,卫凌疲惫地吐出一口气,左手扶着矮墙,右手顺着胸口舒缓被那些人恶心得想要干呕的冲动,同时盼望着初秋的夜风能再冷一些再多?一些。
昨天刚从?国外考察回来,连时差都?没来及得倒就回了公司,晚上处理完邮件直接在公司的休息室里睡的,今早起了个大早,不停地开会开会,本以为?下了班可以早些回去?睡个好觉,结果又临下班被隔壁老总拖来了这里。
真是?连喘气都?觉得累。
卫凌难受地仰起头,对着星空大口呼吸,眼角酸涩不已。
可就在她想趁着没人偷偷擦干净眼泪的时候,斜对面的石子路上突然响起咔地一声,接着跳出一簇小火苗。
有人?是?谁?
卫凌猛地侧身?看过去?,发现那阴影处竟然站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陌生的是?那人的轮廓,熟悉的是?那人点烟的动作。
“翁遥?”
“是?我。”留着一头浓密长?发的女人从?暗处走到月光下,修长?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根细长?的烟,和印象中那清甜发脆的声音不同,她现在的嗓音冷而哑。
不仅如此,那张本应该红润的圆脸也?变得惨白削瘦,配上涂得艳红的嘴唇,刺得人眼球发痛不说,更像极了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唇动也?像是?在吃人。
她说:“好久不见,卫凌,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当初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改的……”
卫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一秒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里溢满了震惊和讥讽:“重新开始?重新再去?念一次高中吗?”
“卫凌,你知道的,我当时的本意不是?那样的。”女人往前走了两步,“我做的那些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我见不得你的身?边有别人,卫凌……”
“我是?为?了你……你知道吗,我是?为?了你!”
为?了你,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
不管你和那些人经历了什么,也?都?是?因为?你!
可是?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闭嘴!闭嘴!闭嘴——”
尖叫出声的卫凌猛地睁开眼睛,瞪大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和水光,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颈后和额前都?浮着一层汗。
……是?梦,做噩梦了。
卫凌捂住眼睛,顺着额头往上抹了一把,手心当即沾上汗水。
原来出了这么多?汗吗?
明明都?快要忘记了,不对,明明都?已经忘记了的。
可只是?两句相似的话,竟然又让她想起来了。
还真是?——死了,也?不让人安生啊。
卫凌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儿,心口别?扭的那股劲头才散干净。
她扶着床沿起身,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洗了一遍又一遍。
洗发水的香味充斥整个?人浴室,淡淡的花香很好闻,却因为多了吹风机的热风显得有些闷人。
卫凌用指腹抹掉鼻梁的小汗珠,脱掉身上吸了水的浴袍,光脚出?来在地毯上跺了跺,径直进了衣帽间。
昨晚吃的褪黑色助眠效果不错,但副作用也大,这会儿虽然清醒着却总忍不住要走神。
卫凌穿上衣服,又在化妆台前坐了许久,才记起自己?要做什么,拧开精华液倒在手心里揉开。
楼下的落地窗前,难得早起的卫璟悦正?好心情地跟着爸妈扎马步。
站在老婆孩子前面的卫州宇,双臂水平前伸掌心向上,一边做抓握的动作一边低声提醒:“注意呼吸,稳住,慢下来。”
卫璟悦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以前学过的也都忘了,现在表情看似专注,余光不住往楼梯那边瞟。
戴虹和小女儿站在同一条线上,跟着老公?的提示站直身子,双手回?收在肚脐眼前面,熟练地跟着向上慢抬,一双眼睛随心落到卫璟悦身上。
卫璟悦对亲妈的视线最?敏感,立即回?头用眼神示意:“?”
戴虹朝着楼梯口努嘴,和小女儿开启只能意会不用言传的母女交流大法?。
卫璟悦一眼看出?亲妈是在问大姐怎么还没下来,先是撇撇嘴,又摇摇头,最?后干脆耸了两下肩膀。
卫州宇:“……”他真的很想装作看不见,可是电视上映得实在是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