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恢复温吞,不管是走路,还是回他们的话。你想和他们分开,无意间绊了一脚,福葛又急忙拉你起来。
福葛与你对上眼,他又转瞬间移开。
中午,陪他们吃饭。没能和他们分开,你稍微走远点,米斯达都会先叫住你。纳兰迦还问你是不是不想跟他们玩了。
你实在不愿意对纳兰迦说难听话。
仍然是烩饭,蘑菇烩饭,本应是白白的,里面却钻来钻去鲜红色的虫。
洗澡带来的好心情全都消失了。
『怎么了?饭有问题吗?』
你不吱声,舀起有虫子的那一块,递到问话的布妈咪面前,问他,『有奇怪的东西吗?』
血红的虫子在他眼下蠕动,布加拉提却说没有。
哈哈,你早就确定了的。
你把勺子里的放回去,搅拌搅拌。自从把阿帕基的尸体撕碎后,幻觉里的器官与肉块都换为了蠕虫。
吃器官和吃蠕虫,你自觉没多少差别。
盘底上涌的血浆将白嫩嫩的烩饭包裹,如果不是有虫子,那就像是一层番茄酱芝士。新鲜扑鼻的血腥气也盘旋于空气中,此时正午,天色却近黯淡的黄昏。
纳兰迦问你没胃口吗,你没话说。
你习惯了的,舀一勺放进嘴里,却还是很想吐。粘稠到让你明白自己正在吃人的脑浆,虫子也在舌头上翻滚,你捂住嘴,咽喉拒绝下咽,胃也在抗议,但你不得不努力咀嚼。
『不想吃就不要吃吧……』
纳兰迦起手揩去你脸上的水,你抬起眼,视觉朦胧,看不清。
『有这么难吃吗?』
米斯达看看自己的海鲜烩饭,又看看你的。
眼见布加拉提就要站起来,你怕他让服务员给你换一盘,那你刚刚那辛苦的一口不就白吃了,起身端起盘子去隔壁桌,背对着他们。
边反胃边吃完一整盘,眼睛都哭干,厨子亲自出来慰问你,汗颜地表示难道自己做的真的很差?
你说不是,只是自己心情很差。
厨师送给你一支冰淇淋,你感谢他的好意,他安慰你,无论什么事都能过去的。
你也希望。
甜甜的雪球上总算没有虫子,经典的香草开心果双球,你谈不上喜欢开心果味,香草味是不错。
『难过的事?什么难过的事?』
厨师走后,几个黑手党凑过来。你起身随他们出店面,米斯达还在追问。
『我一想到2o12年世界末日,心中的悲痛就难以灭绝。』
你一脸沉痛地道。 “嘎?”
『你在说什么。』
米斯达傻眼,福葛皱眉,纳兰迦问你真的吗?
你点头,真真的。
他们不信,觉得你是在敷衍人。
随他们怎么想。
他们要去爬山,你敬谢不敏,地上无处不在的虫穴令你难受,你只想回去睡觉。但布加拉提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这,商量一阵,米斯达留下来陪你。
『诶,你明天一定要去爬哦,我都为了陪你牺牲自己了。』米斯达在你身后嘟囔,『唉,好想去爬啊,景色这么好。』
你垂目地面上不断涌出蠕虫的巢穴坑道,心想,他怎么还没掉下去。
到了房间,你坐上床、蒙上被子,米斯达还在叽里呱啦。
这是一个话多版米斯达,鉴定完毕。
多亏他的聒噪,令你足以忽视掉那堆散落在枕边密密麻麻血淋淋颤动着的虫卵。
但你还是想拉一个人跟你一起倒霉,遂表面微笑,给他讲述一个有关家族背负蠕虫诅咒的恐怖故事。
“嗯……?”
听完你讲的,米斯达眨了眨眼。
『我怎么感觉我读过?有个很像的故事,史蒂芬·金的《撒冷镇》,但是那是有关吸血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