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笼罩之下,你闭上眼,渐渐昏睡过去。
昏昏沉沉,睡睡醒醒,醒来之时就断断续续地痛,周围的言语听不懂,也不知是谁在说。
总有一个与纯白不一样的黑白身影,黑与白的交错,恍惚间忆起是布加拉提,可那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是他,不应当是他。
你不想是他。
不想再见到他了。
视野还是模糊,但慢慢能分得清。
这道影子是有规律的黑白,横排的一道一道,与雨滴状波点的纹样不同,是符合刻板印象里的理科图形。
你记得暗杀小队队长里苏特就是穿着黑白条纹的裤子。
荒木飞吕彦早与这边断联,你又要开始一个人应对这些。
再度昏睡几次,在你彻底清醒的时刻,拔出胃管。你的眼泪从眼角流下去。
想吐,但是没办法吐。
天至黄昏,那个黑白相交的人就来了。
与动漫相同的特征,哲学气息浓厚的皮带装,好似束缚衣,你还以为他在搞艾斯爱慕。垂着金属球的兜帽下是银白色的短,醒目的黑色眼白,与红色的瞳仁。
护士与他道几句,他只点了头,没讲话。
你对暗杀队的角色都不了解,只记得是反派、给主角团送经验的。里苏特死于与老板的对决之战,印象里是个冷静理智的角色。 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意大利语你全听不懂了。
英语还是懂的,汉语也没问题,唯独新学的意大利语,大脑仿佛被挖去一块。
是掌管语言的功能区出问题了吗?还是这是降低理智值的副作用。
没再出现奇怪的幻觉,反而是意大利语丢失了。
岂不是要重新学意大利语?不要啊——
里苏特听得懂英语吗?你的包呢?你好像没放进去现金来买英意词典,怎么办?怎么办?
你包呢?包呢?
正当你张皇失措、脑袋一团乱、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做,几名护士围上你,掀开你身下的被子。
又是拔管子。
然而这一次,你连喊出声的力气都没有,只睁大着眼,生理性泪水自眼眶不停流。
疼。
你疼过很多次,每天晚上都在疼,比这要痛得多,可再拔一次,你还是会感到疼。
你不想经历相同的事。
相同的无用、相同的疼痛、相同的苦。
手背上的留置针插在血管很痛,吊瓶里的液体通过长长的软管与粗针管流入体内。
世上的一切都消失了,白华华一片。仅有一张床、一个人、一架吊瓶,与插在手上的针。
这些都没有用。
感知没有用,心情没有用,这些都对任务没有帮助,你的这些感受有什么意义呢。
一切都消失。
飘旋的意识回归现实,你冷漠地躺在病床上,漠然地放任眼眶里的泪流。
你的心情什么也没有。
每日傍晚,那个黑与白交错的人都会来看你。他就站在门旁注目你片刻,有时为你喂饭的护士正巧在,会对他说几句,有时没有,他只待几分钟,便离开。
但是他每天都会来。
你不懂杀手,杀了人的人会在意别人的生命吗?你也不懂别人为什么要帮你,实际上所有人都可以不理睬你,任随你生死。
你只能片面地以为他们是好人。
那么,救了你的里苏特算是好人吗?
你疑惑着,等到你身体康复,他去办出院手续、付完所有的医药费,你此时确信,他就是个好人。
不然你想象不出他救完你还帮你付钱的理由。
“Bag……”你追随里苏特的脚步,手背轻触他的衣袖,“did?you?see?my?schoo1bag?”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骨折能这么快好,你姑且认为是体内黄金体验的力量在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