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瑞斯受伤了?”
正在批阅报告的凡妮莎笔尖一顿,看着洇上墨点的纸张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那还能是怎么回事?为了救人呗。”
披着斗篷的青年大大咧咧地倚在沙上,提起一串葡萄用舌头一颗颗卷进嘴里,末了还用拇指擦去流出的汁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要不是那群磕了药的骑士不听指挥,一直拖他后腿,他肯定不会被躲起来的奥克祭司打伤。”
凡妮莎不快地叩了叩桌子,身后的侍女便瞬间冲了出去,把青年一脚踹下了沙。
“喂!干嘛啊!”
青年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揉着肩膀倒吸了口凉气。
“不是你说我只负责监视,不需要出手的吗?!再说了,伊瑞斯那个家伙有多恐怖你又不是不知道,等靠近到能出手的地方时,我也要暴露了好吧!”
他坐在地上泪汪汪地冲凡妮莎喊道。
因为过于激动,斗篷的兜帽滑下,两只猫耳从中弹了出来。
“格雷,找借口就到此为止吧。就算你直接承认是你害怕伊瑞斯所以不敢靠太近,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格雷闻言,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
“哇!你明知道我害怕他,还派我去他也在的地方监视!?冷血!暴君!!”
目盲的侍女皱紧了眉,片刻之后,格雷便被捆成一团,嘴巴里塞着一个苹果,呜呜叫着说不出话来。
“海德嘉最讨厌大吵大闹的家伙了,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凡妮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伤得严重吗?”
格雷吐出被咬了一口的苹果,一边嚼一边回答:“看着伤口挺吓人的,不过回复术士就在旁边,应该没什么大碍。”
凡妮莎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格雷像一条毛毛虫似的蛄蛹着坐起来,“既然伊瑞斯也在,您为什么还要派我去监视德索维尔的骑士们呢?他的消息不应该更可靠嘛。”
“……作为朋友,伊瑞斯是值得信赖的。”凡妮莎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远处的王城宫殿,“然而作为政治道路上的陪伴者,伊瑞斯卿却是极不稳定的。”
“因此,你们是必要的存在。”
*
从伊瑞斯成为她的专属骑士起,凡妮莎就清楚他的宣誓并非献给自己。
伊瑞斯的忠诚,早在很久以前,就全部献给了珀忒莉娅。
虽然这两年来他把所有工作都完成得十分出色,但凡妮莎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有朝一日她和珀忒莉娅站在对立面,那伊瑞斯手中的剑将毫不犹豫地向她刺来。
阿尔卡斯坦侯爵对王室的忠心毋庸置疑,但这并不意味着珀忒莉娅也愿意成为瓦伦托的左膀右臂。
珀忒莉娅是一只渴望自由的飞鸟,凡妮莎不想用友谊的牢笼将她束缚在王城。
她必须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于是,阿比萨诞生了。 一开始,只是金钱与力量的简单交换,她和格雷就是那时候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