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衍轻咳一声，避开视线看向后厨：“怪不得人少，上菜也太慢了些！”
“就是！”路南恒应和道。
毕竟是私房菜馆，老板是厨师也是服务员，除了上菜的时候，其他时候基本找不着人。不过好在在漫长的等待之后，端上来的菜色香味俱全，勾得两个肚子早就开始咕咕叫的人，立马忘却之前的抱怨，举起筷子风卷残云般对那些菜下手。
老板从厨房里出来，看着努力干饭的两人，满意地点上一支烟，坐到门口悠闲地抽了起来。
“味道真不错！要是有酒就更好了！”路南恒咂吧咂吧嘴，一双大眼睛看向了对面的谌衍，“哥你觉得呢！”
谌衍平常吃饭是不喝酒的，但是要喝也不是不行。正好这两天他的心情不佳，中午本想借酒消愁，却被那天价房费劝退了。反正现在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喝一点好像也不会怎么样！
心里这么想着，他对着路南恒眨了眨眼睛。
路南恒动作也快，放下筷子就往外跑，在老板疑惑的目光中，从隔壁小卖部里搬进来了一箱啤酒。
“你这也太多了吧！”谌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了眼地上的啤酒，又抬眼看了看站在箱子后，笑容犯规的路南恒，狐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想灌醉我吧？”
说着，他不自觉地收紧衣服，往后搜了搜。
路南恒呼吸一滞，在看到谌衍脸上露出笑容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学长，你可真会开玩笑！”
对方明明是个a1pha，可做出这个表情时，却意外的可爱，让人保护欲爆棚。谌衍心想，真是见了鬼了。
路南恒坐回位置上，从箱子里取出两瓶啤酒，对着桌子角一磕，被撬开的盖子以抛物线的形式，落入桌子旁的垃圾桶里。
谌衍脸颊抽了抽，看着他炫技般地开了两瓶啤酒，放在自己面前。
“今日有幸碰到了学长，我先敬您一杯！”路南恒举着酒瓶，冲着谌衍笑了笑，“虽然我们的相遇不是那么的美好，但是往后未来，我们会越来越美好！干杯！”
路南恒的敬酒词让谌衍哭笑不得，却也很给面子地端起酒瓶：“借你吉言，走一个！”
刚喝完一口，没过多久，路南恒又再一次端起了酒瓶：“虽然不知道学长你今天生了什么事，但是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喝一顿就好了”
谌衍有些意外地看着路南恒，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察言观色的本领竟是不小，两人明明刚认识没多久，他竟然就看出自己心情不好。
谌衍低头笑了笑，举起酒瓶和路南恒碰了碰：“好！”
酒精让两人的话聊得更开了，五瓶下肚，谌衍早已没了一开始的拘谨，他一边把手贴在脸颊上辅助降温，一边听着路南恒聊他读书时候的一些糗事。
“你不知道，当时我为了让老杨头不挂我，在他办公室磨了好久，各种暗示他给我放放水，划划书，不然我可能真的就过不了了！”路南恒举起酒瓶又喝了一口。
谌衍撑着脑袋望着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就乐了。
“你笑什么？”路南恒不解。
“太有画面感了！”谌衍笑得停不下来，“你这死皮赖脸的功夫，那时候就这么熟练了！”
想到今天自己也是这么死皮赖脸把谌衍送回来的，路南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嗨，做人有时候就不能太要脸，整个人要是一直都端着，那活得多累呀！做人，就要疯癫一点！”
谌衍举起酒瓶的动作一顿，神色有些恍惚。
“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路南恒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不是！”谌衍笑了笑，主动跟路南恒碰了一个：“以前也有个人这么跟我说过，说得很对！”
路南恒的眼睛突然睁大，声音里还有些小激动：“你还记得呀！” “话是记得，但是是谁说的，我倒是给忘了！”谌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抬起头，看向路南恒，歪了歪头道，“好像也跟你一样，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但是样子不太记得了。”
说着，他还晃了晃头：“年纪大了，有些事记不住了。”
“哪有，明明还是那么勾人！”路南恒小声嘀咕道，却心虚地抬头看着对方，现对方没啥反应，这才又松了一口气。
酒精上头的谌衍，此刻脸上泛着红光，双手支撑着头，明亮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南恒嘴角上扬，也用手支着脑袋，在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谌衍却是在想着刚刚路南恒说的那句话，他可不就是那个一直端着的人吗？
小时候因为优秀，他总能得到他人的赞扬。赞扬太多的后果就是，不敢犯错，希望在每一件事情上都能得到别人的认可，生怕一次失利，就会沦为其他人的笑柄。
细数过去的三十年，谌衍做出来最出格的事情，应该就是同意和姜靖在一起。他还记得那段时间，他的手机经常收到陌生人的电话短信，清一色都在骂他癞蛤蟆吃天鹅肉，说他自私自利，哄骗omega，不顾对方死活，丧尽天良，一点都没有beta的自觉性。
可是尽管受到了这么多人的谩骂，谌衍却从未因此后悔。当初和姜靖在一起，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就如同现在要分开一样，每一步都是他思考之后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