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两头,上官苍海听到脚步声,示意赵志南和赵志北两兄弟不要动,自己却抓起烟袋,轻轻推窗翻身跃上房顶,与那人只相隔丈余,凝目一看乃是一个黑衣蒙面人。那蒙面人停下脚步,轻
声道:“在天下第一镖局中有这么好的轻功和听力的人,除了老镖头莫天豪,则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铁杆夺命’上官苍海。”上官苍海道:“阁下好眼力,这么黑的夜,居然能认出老可来
,看来武功不弱啊?”那黑衣人高傲的道:“此看不出,也能猜得出。另外,我看不清你的脸,难道还看不出你的兵器来。这个世上,大概只有你一人用烟袋作为兵器吧?”上官苍海语气加
重,厉声道:“阁下到底是谁?来此有什么目的?我们天下第上镖局行镖至今,在江湖上很少与人有梁子,若我们有梁子,不妨青天白日面对面讲明。”
黑衣人“嘿嘿”一笑,说道:“笑话,天下的一个大笑话。告诉你我是谁,我岂不是成了傻子?”上官苍海怒道:“那老可只好摘下你的面罩了,得罪了。”说着,欺身上前,一杆长烟袋向
黑衣人搂头盖脸打去。黑衣人一闪身,反一脚踢向上官苍海的胳膊。上官苍海手腕一翻,敲向黑衣人的脚面。黑衣人快速缩脚,紧接着出手就是一掌,打向上官苍海的面门。上官苍海用烟袋
一拨,铜锅打向黑衣人的曲池穴。黑衣人
纵身后退,说道:“‘铁杆夺命’果然名不虚传。”上官苍海冷笑一声,道:“阁下好俊的身手,但不知为何不放手一搏呢?”黑衣人用鼻子“哼”
了一下,道:“对付你们,难道还要老夫动手?你们真是高抬自己了。”
黑衣人正说着,彭青山和莫小兰跃上房顶,朝黑衣人围了过来。黑衣人冷笑一声,纵身下房,很快消逝在夜幕之中。二人欲追,上官苍海道:“不要追了,莫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三人纵身下房,各回房中以备不测,并防止引起慌乱。
不愧是号称“天下第一镖局”,遇此等事,各房中不点蜡烛,镖师和趟子手们各执兵器,以静制动,丝毫不乱,果真都是些行镖的老手。如果点上蜡烛,里明而外暗,很容易被人看清房中之
事而遭到偷袭。而不点蜡烛,躲在黑暗之中,对方反倒是不敢下手。
墙头上的黑影们见状,也很快消逝在黑夜之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黑衣人跑出数里之后,悄然进了一个大院落,见房中还有亮光,轻轻敲了敲门,轻声道:“二爷,属下回来了。”“进来吧。”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那黑衣人
轻轻推门进来,又轻轻将门虚掩,样子极为恭敬。
那阴阳怪气的人躺在床上,透过床上的纱帐可隐约看清他的身形。他脸朝里,黑衣人进来,那人身子连动也没有动,只问道:“怎么
样了?”黑衣人忙道:“二爷圣明,上官苍海的功夫果然
名不虚传。另外,福州镖局的人几乎全体出动来押这趟镖。彭青山、莫小兰他们的武功也不会太弱。二爷,我们的人手不够,您看是否要动用我们早年就布好的‘棋子’?养兵千日,用兵一
时吗?”那人道:“嗯,这主意不错。”其声音则极像女人。
黑衣人偷偷一笑,但未敢出声。那人问道:“你看在哪里等他们为好啊?”黑衣人马上收敛起笑容,正色道:“我们明日起程到松柏岭等着他们。时至正午,他们又饥又渴,正好下手。”“
以逸待劳,就这么着,去吧。”那人说着,将手向后一扬,竟是个戏子们常用的粘花指。
黑衣人躬身施礼,退了出来,又轻轻将门虚掩。
天刚放亮,云龙起了个大早,知道昨夜是有惊无险,镖局中更是无人提起此事。云龙不便相问,与他们一起吃罢早饭,又一起上路。云龙意识到镖局这一行真得是很苦,也很危险。
一路上,云龙跟在车队后面,没有听到他们说几句话语。云龙知道他们都在小心提防,一颗心准是悬在嗓子眼上。
孟不凡是整个车队的“开心果”,让人觉得在长长的押镖途中不会寂寞,这大概也是没有被留守福州镖局的一个原因吧。他终于憋不住了,回头大喊道:“喂,后面的那位兄弟,昨晚睡得可
好?”云龙刚开始装作
没听见,听他又喊了一遍,又听他对自己的称呼都改了,心中倒觉得这人很有意思,便高声道:“一觉到天亮,多谢贵镖局的好酒好菜了。”孟不凡笑道:“你这位兄
弟睡得可真够香的。”云龙喊道:“怎么,出事了吗?”孟不凡故意大声喊道:“没有什么,我们出去打夜猫子了,闹得我们睡不好觉。”众人听闻,一阵大笑。
“行了,师弟,我们快要到松柏岭了。兄弟们都打起点精神来,昨夜之事绝对不是偶然,他们今日一定会有相关的行动。”彭青山听众人笑声不继,连忙劝道。孟不凡知道事情的轻重,道:
“是,师兄。”
车队很快回复了平静,只听到车轮和马蹄的声音。
云龙跟着车队走了一会儿,见山路边有山鸡的爪印,又看了看太阳,知道正午已至。这个在深山里吃着野味长大的少年,一顿饭若是没有肉的香味,心里好像没着没落的。他初出深山,还受
不了这种野味的诱惑,一闪身便进了山脚下的山林。因为山林中还有从山上汩汩向下流水的声音,他要去喝个饱
孟不凡回头看了几次,并没有见到云龙的踪影,便向彭青山道:“师兄,这么长时间怎么没有看到那个叫云龙的人?”未等彭青山应声,莫小兰道:“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上官苍海抽了
一口烟,道:“他在我们后面不应该出事。”孟不凡冷不丁的道:
“他大概打山鸡去了,看来上官师傅又有口福了。”众人听后,一阵嬉笑。
上官苍海山羊胡一翘,心里倒是美滋滋的。彭青山大声喊道:“前面就是松柏岭,提高警觉。若平安无事过了松柏岭,师弟,你亲自去找找云龙。”孟不凡一笑,说道:“没问题。不过,上
官师傅到时候您不要忘了给我留条鸡腿。”上官苍海“嘿嘿”一笑,道:“你这个小子,油嘴滑舌的,就不用吃什么鸡腿了。”众人听闻,一阵哈哈大笑。孟不凡觉得自己对云龙的态度不好
,反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道:“上官师傅,到时我一定把云龙找回来,您放心吧。”“行了。”上官苍海大声道:“加快脚程,快速通过松柏岭。”
孟不凡埋怨道:“上官师傅,我们拜山银子从来没有少过,大寨主侯络通不会难为我们吧?”莫小兰道:“这种人还真难说,过了才知道。”彭青山道:“诸位兄弟,人在镖在,人亡由天定
。只要有一人活着,就要把镖送到目的地”。众人称是。
山路盘山而过,山上树木茂密,险象环生,令人望而心寒。车队加快速度,要过着松柏岭。众人的心都在悬着,因为这松柏岭的大寨主的确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
山路刚行一半,只见前面约有五十余骑挡住了去路,为首的三骑,二人蒙面,衣着华丽,另外一人便是松柏岭的大寨主侯络通
。后面二十余骑全是松柏岭的高手,再后面二十余骑身穿黑色劲
衣、头戴黑色的头罩,看来并非是松柏岭山寨中人。
彭青山大喝一声:“停。”说着,紧勒住跨下那匹枣红马。上官苍海看到这阵势,知道情形对自己不利,伸手向后做了个准备应战的手势。众趟子手将马的双眼用黑布蒙上,纷纷跃上马车,
怒目以待。
上官苍海催马上前,一抱拳,寒暄道:“侯寨主,一向可好?”侯络通在马上还礼道:“托上官前辈的福,全寨上下倒也自在。”上官苍海问道:“侯寨主,多年来我们的拜山银子一向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