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似死死盯着咖啡桌对面的人,攥着杯把的手指由于太过用力,有些泛白失去血色。
暖融融的阳光洒在咖啡馆的临窗座位,驱散了初春的寒意。一派柔和唯美的景象,二人间的气氛却直逼零下。
阿秋始终低着头,愧疚的神色若隐若现:“对不起,你想泼就泼吧。”
“你是连这都猜到了,所以才穿着一身白来赴约吗,以为这样我就会手下留情吗。”
柳似云恨得牙痒痒,却没法真的不顾体面,端起热咖啡,一口气喝掉一半。
好烫。火气更盛。
阿秋抿着嘴唇,不解释不反驳。
“为什么?”柳似云不甘心地追问,“就因为毛毛不喜欢你吗?我都没有觉得困扰,你凭什么要自作主张。”
说话时,淡淡的咖啡香气在舌尖上蔓延,烘焙过后的酸涩苦味就由心脏代偿品味。
阿秋慢条斯理地说:“除了毛毛以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事。”
“能比你不吃的东西还多?你倒是一条一条详细说说看,反正我既然都记不住你不吃什么,应该也不会把你的指责放在心上。不用客气,大胆说吧。”柳似云机关枪似的吐出一大堆。
阿秋轻叹口气,停顿很长:“我们两个,是两种很不一样的人。”
柳似云对答如流:“哦,所以你的理想型就是另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克隆人?要不要我送你块吸铁石好让你去大海里捞针?”
阿秋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沉声开口:“你记得,我说过你有一种轻易就能将我逗笑的魔力吗。”
她顿了顿,预示接下来的话中存在着某种令人不愉快的转折,声音很轻。
“那种魔力好像,对我失效了。”
柳似云怔怔地瞪大着双眼。
那片藏着针的大海,仿佛突然跑到了她眼睛里。
阿秋没有看她,平静地站起身,离开时没有回过一次头。
街景在眼中飞后退,鼻腔里塞满了街边小吃的香味:热狗、肉包、烤鱿鱼……挥之不去的诱人香气。
为什么,阿秋自己也寻不到答案。
“小白,你说,人人都把痛苦视作深沉,所以我们的幽默就成了浅薄吗?”
佘初白不确定柳似云说的这些只是泄的醉话,还是因失恋而引的深深反躬自省,尽力安慰着:
“阿秋也没有说你肤浅吧,只说两个人不同频。”
“同频?那你倒是去跟她同个频试试看啊。”柳似云忍不住吐槽,“提起柯基,你会想到什么?”
佘初白:“还能有什么,狗吗。”
柳似云愤愤地捶小桌子:“就是说啊!正常人都会想到狗吧,柯南跟基德的cp是什么东西啊!”
“……”佘初白无话可说。
虽然柯基很让柳似云生气,但佘初白觉得其他品种的狗可能会让柳似云开心一点,于是带着她回了家。
进屋的一瞬间,两人顿时眼前一黑。
并不是修辞手法,也不是灯泡坏了,而是物理意义上的眼球只吸收到了黑色。
一只大黑狗端坐在地板上,堪比一堵墙,将两人吓了个结结实实。
什么郁闷啊烦恼啊伤心啊,在恐惧面前,都不值一提。
“……”佘初白一时惊诧,忘了扶住醉醺醺的柳似云,而是第一时间伸出手掌确认,五指没入茂密的黑毛中,马上就淹没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