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郎被拖去人流最多的地方,五花大绑,受了全套的拳打脚踢。等人再拖回来,已经堪比猪头。
梁桥比了个手势,侍卫把汗巾子从他嘴里抽出来,猛力一脚,踹得他跪下。
“方才我问你的问题,可想好了?”
疤郎头破血流,一只眼睛肿得老高,不过态度可是来了个大转弯,站起来一拍大腿,张嘴就喊“好兄弟”。
“这算什么大事?有话好好说啊,你不是秀才吗,怎么喊打喊杀的?”
梁桥气得翻了个白眼。
总算疤郎识相,立刻叫了人来,当面点数。
梁桥当着疤郎的面把欠条烧毁,施施然起身,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铜板丢在地上,“当啷”一声。
“欠款是魔教的,奉命收回,实乃公务,请谅解。现在我自掏腰包给你医药费,别说我不顾念同门之宜。”
疤郎满脸堆笑,丝毫没有被羞辱的愤怒。
“大哥慢走啊,有空再来,老弟请你吃鲜鱼。”
回程路上,侍卫看梁桥的目光已和刚才天壤之别,个别胆小些的甚至主动往队伍后挪动,不敢离他太近。
而更多的人,是兴奋,如同狼见了血。
快要看到家门的时候,梁桥站住了,叫他们先进去复命。
“姑爷有事要做?尽管吩咐小的。”
梁桥倚在一株怪柳旁,没说话。
侍卫们听话走了,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扶住树干,不住干呕。
我曾深受这些恶人之苦,向来是深恶痛绝的,如今,竟然也活
成如他们一般的样子。
梁桥望天苦笑,我还配读圣贤书吗?
身后忽然传来贺长老的声音。
“缓缓再进去吧,脸色太难看了。”
梁桥诧异转身,贺长老递来一张帕子。
“没有见到你,我不放心,今天的事办得还顺利吧?”
梁桥点点头,接过帕子,望着天边晚霞愣了一会儿神,忽然想起一事。
“我家那伙计……”
贺长老无奈摊手:“首座差人秘密办了他,我也不知情。”
“他母亲如何了?”
梁桥反手扶住他的胳膊:“我想去看看老人家。”
贺长老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还是把地址告诉了他。
小伙计死后,贺长老没为难老人家,给她找了个独门小院住着。
这小院离梁桥家实在有点远,他走路过去,待到晚饭过了,还没有到。
而天色已经全黑。
他本来就不是很壮实,如今连番折腾,全靠一口气吊着。越走越荒僻,越走越没有力气,他扯了片树叶嚼,全身都快散架了。
浑浑噩噩又走了几步,道路转弯,他突然看到前方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加紧脚步过去,居然是个茶棚。闻着裤带面的香气,他有流泪的冲动。
“老板,要一大碗面,多加辣子。”
“好嘞,你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