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他们部族里的祭司搞得鬼!
如果没有流言,尘会不会现在成为部族里数一数二的勇士?会不会有许多雌性喜欢他?
如果他没有听从祭司的话带着部下走那条道,他会不会还是完整的兽人,他的部下是不是都还会活着?
安格斯无从而知。
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任何的可能性都已经成为过去式,再也无法挽回。
他不禁有些后悔起来。
等到谢沉一曲舞毕,自天上降下的光线才渐渐地消散开来,落到台前趴伏着各个兽人身上。
豹族的兽人只觉得有点点温暖从他们裸露在外的肌肤之上渗透进来,逐渐治愈着他们的身心。
宛如神迹。
谢沉微微笑着,眼底有着些许恶意。
“我的名字是……”谢沉稍稍拖长了音调,道“尘。”
眯起了眼,谢沉举起了火把,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明灭不定。
而后将手中的火把扔到了祭司身下的柴火堆上,谢沉继续道:“你们称呼的厄运之子。”
他的笑容当中,带着明晃晃的快意。
忽然就消失了踪迹,而火焰却依旧在燃烧。
复生10
火光冲天而起,而在下方的豹族兽人们却没有一个要上去的意思,反而眼中带着狂热,瞧着被绑在柴火上的三名兽人。在他们的眼中,这些兽人只是献给兽神的祭品。
“兽神再上,请享用豹族奉上的祭品。”在趴伏在地的兽人当中,忽然有个兽人振臂高呼起来。而他这一喊,似乎调动了兽人们的情绪,一时间欢呼声夹杂着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将此处渲染地热闹起来。
灼伤的热度从四周不断地逼近,将安格斯的面容映照成了红色。他极力的扭过投去,视线越过不断哀嚎扭动着的前任祭司,落到自己的小弟身上。
他和祭司被祭祀于兽神,那是他们应得的报应。可是安其拉他没有罪,他甚至不知道过去部族里有过尘的存在,是他将他的小弟牵扯进来的。浓厚的后悔情绪挤压在安格斯的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然而他此时的懊悔无济于事,因而安格斯在心中拼命地朝着兽神祈祷,祈祷着兽神能够放过安其拉。
不知道是不是兽神听到了安格斯的乞求,燃烧的火苗舔断了绑着安格斯的绳子,使得他能够自由行动。
安格斯一个踉跄扑倒在柴火上,顾不得燃烧的火焰直接烧掉他面部的一层表皮,他挣扎地朝着安其拉的位置移动。
快一点,再快一点!安格斯的面容已经被火焰烧得面目全非,他终于挪到了安其拉的身边。
“小弟!”在燃烧的嘈杂声里,安格斯的声音显得极为微小。
安其拉昏昏沉沉的,后脑勺有点儿疼。周围好像很热,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成灰烬。隐隐约约地,他似乎听见了大哥喊着他的声音?
强撑着睁开眼皮,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燃烧的火焰,安其拉循着声音一瞧,一开始看到安格斯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地面上的是他的大哥。
“大哥?”安其拉眼中蓄满了泪水,不仅仅是因为被火焰灼烧的疼痛,还因为一向疼他的大哥变成了这副模样。
“小弟,你记着,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安格斯的音调稍稍有了些变化,靠着柱子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来不及喘息,安格斯就一口咬在了绑住安其拉绳子上最薄弱的地方。
上面还有着火苗在燃烧,安格斯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身子,然而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伸出尖利的兽牙,将绳子咬断。
安其拉急急忙忙地将剩下的绳子拉开,扶着安格斯往边缘处快速地跑去。
他们还能拥有生的希望!
前任祭司已经没有了声息,他的表情定格在了哀嚎的样子。火焰在他的身上燃烧着,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不断地扩散开来。
临近的没有后方的柴火台面下的时候,安格斯忽然睁开了安其拉的搀扶,将安其拉撞下了台。
安其拉没有想到安格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瞧着安格斯,直到撞上一块石头,才不甘愿地昏迷了过去。
安格斯瞧着已经进入到安全范围内的安其拉,眼中头一次有了湿意。再一次瞧了一眼地面上的安其拉,安格斯带着不舍与眷恋回转过了身,没有回头,略显蹒跚地再次踏入火海之中。
火焰吞噬了安格斯的背影,而他最终也在火焰当中化为飞灰。
沉浸在狂欢情绪里的豹族兽人们并没有注意到柴火台子上面发生的一切,因而也不知道,他们献给兽神的祭品,有一个已经从火海里逃离。
但只要有哪位兽人能够绕到后方去瞧上一眼,都能够发现安其拉。只是没有哪个兽人这么做,在火焰完全燃尽之后,台子后方的地面上早已没了安其拉的踪迹。
而后,等到兽人们想起来尘这位新上任的祭司时,却愕然发现,他们已经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无言的恐慌在豹族里蔓延开来,没有祭司存在的部族,是不会受到兽神的眷顾的。他们无法聆听兽神的旨意,也无法从兽神处得到来自兽神的指点。
部族里逐渐地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动乱,越来越多的雌性随着自己的父兄离开了部族,开始寻找另一个有着兽神庇佑的部族。
在不久的将来,豹族完全分崩离析。而在未来的某一天,有个蒙住了大半张脸的雌性兽人出现在了已经荒芜的豹族部族地上。他的眼中充满着怀恋和忧伤,眷恋的眼神扫过这里的每一寸土地。视线却是在原豹族的部族族地不远处的大树下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