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荻眼睛一亮,意识到机会来了,问道,“怎么交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鲜于家想要得到贺兰手里的新工艺,必然要付出些什么的。
贺兰定没料到鲜于夫人是这样一个爽快人,直来直去,没有弯弯道道。
思索片刻后,贺兰定道,“新工艺可以教给鲜于,但是保密期一年。”
“十年、二十年都没问题!”好东西不得自家藏着么。
贺兰定解释,“我的意思是,鲜于家可以独享一年,一年之后,也就是明年,我会在联盟内部公开新技艺。”
阿荻卡壳,张嘴不知该怎么接话——不得了了!贺兰小领竟然是和传说中一样的圣人呢!
“能接受吗?”贺兰定问。
阿荻不犹豫,“能!”能早享受一年联盟福利,那也是好的。
“没其他要求了?”那鲜于家不是白捡了便宜么。
贺兰定道,“自然是有的。”他需要羊绒。
随着气温渐渐上升,山羊身上积攒了一整个冬季的厚厚羊绒开始脱毛了。
这些时日,贺兰部落的牧民们在开圈放羊前,都要把山羊一只只过一遍,用特质的梳子将它们身上脱落的浮毛给梳下来收集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好羊绒也不能落到外头去。
“听闻鲜于家牛羊甚多。”鲜于家人口多,羊群也多。
贺兰定道,“我需要羊绒。”贺兰定决定将羊绒产品作为贺兰家今年的主推。
贺兰定相信,轻薄又保暖的羊绒内衣一定会被那些追求风度不要温度的名士们疯狂热爱。
“行!”一口应下后,阿荻才反应过来,“羊绒是什么?”不愧是夫妻二人,在某些方面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贺兰定解释羊绒是什么,和羊毛有什么不同。听得阿荻眼睛瞪圆,喃喃道,“这毛和毛还有不一样的啊。。。。。。”
“用羊绒来做毛毡太可惜了。”贺兰定道,“今年鲜于部落的羊绒我全要了,价钱按照羊毛的两倍算。”
阿荻:竟然还给自己钱的?!还以为要免费上供换取新技艺的。
“您真是个好人。”阿荻忍不住道。
贺兰定也笑了,“您和鲜于领也都是好人。”至少这夫妻二人心里有什么都显现在脸上了,没什么花花肠子。
贺兰定做事是个干脆利落的,当下拟好了两家的合作协议,双方签字后各留一份。做完一切后,贺兰定拿出了一个毛毡坐垫的成品。
“好好看!”阿荻接过成品坐垫,爱不释手,“这花儿像真的一样。”整个坐垫就像一朵盛开的莲花,花瓣层层叠叠富有立体看,远远看去就像一朵真花一样。
“我恐怕做不出来。”阿荻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么水平,“这么好看,应该挂到门帘上。”用来当坐垫真是糟蹋了。
“这是贴片毛毡吗?”阿荻研究了一下坐垫的工艺,想不通是怎么做出这样漂亮的东西的。
“是羊毛戳。”上辈子贺兰定是听过一耳朵羊毛戳戳乐,但是他没往心里去,只当是小姑娘们玩儿的手工,类似于十字绣什么的。
以至于这辈子贺兰定绞尽脑汁搞羊毛生产的时候,也压根没想到戳羊毛这个工艺。而如今这个戳羊毛的工艺还是郑令修捣鼓出来的。
年节工坊停工,部落的小学堂也停课。不需要去授课的郑令修陷入了百无聊赖的状态,而她又和贺兰部落的人聊不到一处去,每日便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
想看书,没有书。便是想做些针线活儿、绣绣花什么的都没办法——到哪儿买绣线去?哦,怀朔连铁针都是稀罕物件。
而贺兰家最不缺的就是羊毛。郑令修便领了一个纺锤,打算用羊毛线代替丝线来做秀活儿。结果,羊毛刺绣没搞成,却弄出了个羊毛戳。
贺兰定手里的莲花坐垫样品就是郑令修的成果,简直像是一件工艺品。
“这是郑夫子想出来的点子,莲花坐垫也是她的杰作。”贺兰定告诉阿荻,“想要做出这样美轮美奂的坐垫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