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兰尖叫道:“你果然就是对我有意见!成天不满意这个不满意那个的,你嫁进来干啥!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连孩子都不能生!不就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吗?”
憋在心里多日的委屈终于有了宣泄口,她一边哭一边喊,眼泪噼里啪啦地掉。
情绪上头的人口不择言,余渺渺能理解,可同时也觉得心寒。
嫁到这个家,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过,为小梨治腿治腿,给婆婆调养身体,跟小言和小跃打好关系,想尽量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可到头来,婆媳关系还不如上辈子。
她深深叹了口气,认真道:“没有提前告诉您我的身体情况,是我不对,我很抱歉。但您说我对傅家不满,并没有这回事,相反的,我很感谢您和傅煜愿意接纳我,也在努力地融入这个家。”
“但今天的事,我确实无法认同,如果您执意要这么做的话,我会考虑和傅煜分开。”
“当然,现在离婚对于他的晋升来说确实不利,所以我也可以暂时和他分居,等时候合适了再正式办理离婚。”
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不是结婚双方只要相爱就可以,更何况,傅煜本来也不爱她。
这段时间她也算是看清楚了,她和叶青兰之间,不是能不能生孩子的问题,而是两代人之间的隔阂,是跨越几十年的思想冲突。
即使她能生孩子,也早晚会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而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老一辈认为女人就应该一切以家庭和丈夫为主,自己的原则和理想都该为这些让步。
但她并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人生短短几十载,她先是余渺渺,才是她所扮演的其他角色。
无论在什么境况下,这点都不可动摇。
听她说要离婚,叶青兰有些慌了,她是知道自家儿子有多喜欢这个媳妇的!
她只是想让余渺渺收敛大小姐做派,咋就说到离婚了?
就在这时,推门声响起,傅煜拎着泥猴子似的傅跃走了进来。
看到屋里剑拔弩张的氛围,他放开傅跃,凑到余渺渺耳边,语气带着几分自然而然的亲近:“怎么了?”
余渺渺却连看都没看他,对叶青兰说:“正好,傅煜回来了,您跟他说吧,我去收拾东西。”
说罢,转身就走。
傅煜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微皱。
他转头看向叶青兰,“妈,到底怎么回事?”
见儿子表情不好,叶青兰愤愤地抱怨:“我不就是看英子可怜,想让他来咱家住吗?你看看你那个媳妇,连自己姐姐都不乐意帮,咋这么冷血!”
傅煜脸色一冷,“我和余渺渺刚结婚,小言也眼看着就成年了,您却让一个没结婚的女人住进咱家,您自己听听,这不荒谬么?”
叶青兰脸色讪讪,嗫嚅着说:“都是一家人,哪那么多避讳?”
“难道这位余同志没告诉您,她只是渺渺继母的女儿,和余家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话虽然是对叶青兰说的,可傅煜却眼神犀利地盯着余英。
余英被他看得心里发怵,委屈地望向叶青兰,“阿姨,我以为您不会介意这些,所以就没说。”
叶青兰心里骂娘,你不说,你不说可害惨老娘了!
这又没有血缘关系可差着十万八千里,让儿媳妇的继姐住进家里,和让陌生女人住进来有什么区别?
可人家小姑娘又不是故意的,她再怨也不好骂出口。
这时候,傅跃突然凑过来,盯着余英看,“余英,你是不是叫余英?”
余英知道他是傅煜的弟弟,哪怕嫌弃他满身的泥,也强忍不适微笑道:“是啊小弟弟,你认识我?”
“认识啊!”
傅跃兴奋地点头,在余英嘴角还没来得及翘上去时,又说:“你不就是知青点那些姐姐们说的撒谎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