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的喊话极具有煽动性,先是以鲁王的凶残威名恐吓于匪兵,扰乱他们的心神。然后又放出‘正规军’这个活命名分诱惑匪兵。最后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告这些匪兵弃暗投明。这一套话术下来,这些原本只知地里刨食的前良民们,顿时心神大乱,倒戈之意明显。
卢校尉见状大怒,直接抽刀就近杀死一名已经丢下了手中武器的士兵,大喊道:“快冲,乱刀砍死这小子,谁若退,这就是下场!”
迫于卢校尉的威胁,一干匪兵又纷纷拿起武器,再度做出冲杀姿态。
被包围的女眷和奴仆见如此多的兵戈长矛相向,马上乱矛要戳于自身,有的直接吓的尿了裤子,纷纷惊声抱头尖叫。
林知皇面上却丝毫没有惧色,字正腔圆的继续大声煽动道:“看啊,这些匪军将领,想杀尔等就杀,尔等为何还要为这些叛匪卖命?在正规军内,绝不会有将领对士兵不问原由,肆意砍杀的事情发生,要杀也是军法处置!在叛匪军中,这些匪将只凭一时好恶,想杀就杀,尔等还要跟着这些弑杀之人造反吗?尔等不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无故坑杀的人吗!”
“你是”窦图此时认出了喊话的林知皇。
卢校尉随即也认出了她,当即淫笑道:“原来你在这里。你可知道,这几日晚上,老子想你想的日夜难眠?这就抓你来好好伺候老子,让你死前也享享人间极乐,嘿嘿”
降服
“贱奴!胆敢侮辱主人!给吾死来!”忽红突然暴起,直接蛮力撞开挡在卢校尉身前的两名匪兵,横刀杀向卢校尉,卢校尉看见刀来,狞笑一声,丝毫不惧,也横刀向忽红杀来。
卢校尉正想震慑这群不听话的兵士,这冲上来的臭女人正好做那只儆猴的鸡,再合适不过。
窦图大叫:“别接刀!”
卢校尉充耳不闻,两刀相接,铿锵之声炸起,火光四溅。卢校尉脸色骤白,虎口被砍来的大力震裂,血染袖口,刀直接被忽红斩为两段。忽红的刀也因此豁开一个大口,显然不能再用。
忽红直接丢下刀,在卢校尉被她的巨力砍的还处于震惊中未反应过来时,赤手空拳再上,一跃至他身前,快速打出一记重拳。头骨清脆地碎裂声,在场中炸响。忽红竟是一拳捶爆了卢校尉脑袋,卢校尉的脑花如爆球一般炸开。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卢校尉身死。
与此同时,之前被忽红大力撞开的两名匪兵也摔落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千余匪兵见状顿时哗然,皆被忽红的威猛震慑。
忽红目色狠厉地环顾四周匪兵,周围的匪兵皆被忽红看的胆战心惊,各个抖如糠筛,无人再敢上前,手中的长矛都险些握不住。
窦图急速后退,与忽红拉开十步有余的距离,握刀警惕地看着她。
成了!林知皇暗暗攥紧拳头,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略微放下。
王题则被忽红的此刻展露出的凶残,给惊地目瞪口呆。之前他还奇怪那林大郎君的贴身婢女,为什么要选这样的。毕竟世家公子的贴身婢女,不说要长得要多好看,但至少不能如此五大三粗,丑绝人寰吧?
每日看着也不嫌辣眼睛。
现在他算是知道缘由了,这婢女竟然如此神勇,非常人也。
温南方眯眼,在众人目光都投注在忽红身上时,他却在观察林知皇。
他在害怕。温南方很确定的这点,神情和话语能骗人,唯有肢体语言不会。
虽然这林大郎君此时面无表情的在观察周围匪兵的反应,但从他紧绷的身体姿势便可看出,这林小郎君的内心,远没有他此刻表现出的那么镇定。
毕竟还小吗?碰上喜好男童的变态,也会害怕吗?
是的,卢校尉刚才那明显的言语,温南方完全没有将林知皇往‘是女子’这个选项上想,他只以为卢校尉性好男童,才会有那番言语。
毕竟林小郎君确实长得面若好女,有男子性好男童的事,在世家贵族中屡见不鲜,温南方也略有耳闻,所以他此时以为林知皇是被这事惊到了。
其实,林知皇确实是被惊到了,但不是被卢校尉。她一个现代人,哪会被别人的几句荤言荤语就给吓到。
林知皇是被忽红一拳砸开卢校尉脑袋的血腥场面,给惊到的。
即使是林知皇以前看过的惊悚电影,都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她一个在红旗下长大的和平人士,自然也是需要一番时间,来整理心态。林知皇已经尽量不让人察觉她的异样了,却没想到,还是被心细如发的温南方给看出来了。
适应这样的环境,调整心态,迫在眉睫。如今是乱世,若想成就一番伟业,是不容许有这样不可见血的脆弱的。
林知皇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再接再励,以强硬的姿态劝服并命令周遭已经失去战意的匪兵道:“若尔等立即放下武器,接受招安。林县令可承诺,必将尔等编为正规军!”
众匪兵的心理防线被忽红这出其不意的一击彻底击垮,一阵稀里哗啦的兵戈落地声响起,大多匪兵抛下了手中的长矛,以示投诚。
等第一个匪兵率先跪下表示臣服,接二连三,此起彼伏,其余投诚的匪兵皆都跪下了。
最后匪兵之中还站立着的,拿着武器的,只有那名叫窦图的百长,前林府的马奴。
一切已成定局,他们活下来了。
林知皇松开紧攥成拳的手,全身力气都被这场心理战的胜利给掏空了。
士为知己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