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怎么接管郐县?以什么名义,林者云这个郐县县令还在这里呢,此地又不是无主之县!人家乃是此地的一县之主,接管此地的政务以及军务,那是名正言顺!”
“我们大王是‘师出有名’,接郐县县令林者云的求援信,才过来此地剿匪的,不是来当匪的。”
“就算要夺粮,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夺!”
几名文官闻言,立即便呛声驳斥那开口的武将,将这率先说话的武将,给喷了回去。
另一武将见同僚被文官齐齐喷回来,站出来怒目圆瞪开口帮腔,粗声对峙众文官:“那五千余叛匪呢?现在都被那郐县县令给收服吸收了。这些可都是兵力与人力,为什么不让我军将领接收?”
“不是你们武将说那五千叛匪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目无法纪,嫌吸纳他们会浪费粮食,要坑杀了事的吗?”
“这五千叛匪可不是我们文官不让你等武将接手的,是你们这群武官嫌麻烦,互相推诿不接手,我等无法,最后才将这些人视做了麻烦,丢去给了林者云处理的。”
“怎么?现在看林者云将这五千叛匪处理的这么好,叛匪降兵们也没有闹事,又开始责怪我等文官了,明明是你等武将无能!”
一干武将,不善口才,立时被文官怼的哑了火,因为此前他们确实是如此做的。
武将们大失颜面,骂骂咧咧的爆粗口,说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来,无非就是抢了粮仓之类的话语。
“那现在怎么办?那些兵就算了,反正都是些宵小,我等就不信林者云还能训出个花来。但那些粮呢?我们就不要了吗?我们无诏出兵过来攻打郐县就是为了粮啊,现在不要了吗?”
其中一武将还算有点头脑,抓住的关键点,出列咄咄逼人的向文官们问询,如今该怎么解决粮仓之事,才为关键。
众文官听言,又七嘴八舌的回道:“当然不能不要!”
“当然得要,但得要的让人挑不出理!”
尤无机适时抚着胡须开口道:“这林者云既然投奔了我们大王,也总要拿出点实质的好处,不然岂对得起我王先前那番礼贤下士?”
“对,若他不主动献粮,就说明他不是真心投效我王的。”立即就有文官出声附和尤无机此言。
期间,鲁王气定神闲的端坐于堂上,头上的王制配饰发冠尤显其尊贵的地位,一直静听着堂下文武们的对峙之言,放任帐下文武吵成一锅粥。
鲁王见下面的人真的吵出了火气,适时的又开口阻止道:“好了,胜哲既然诚心投靠本王,本王当给他些许信任,反正在接到离仙郡郡守的求援信前,本王都会驻守在这郐县,端看他掌管官粮仓后怎么做了,也可以此试探他是否真心投效本王。”
“大王英明!”
“大王英明!”
鲁王开口发话了,一众文武顿时止了争吵,齐声对上首的鲁王拱手奉承。
“只是有一事,本王甚是疑惑。”
尤无机立即拱手捧哏道:“大王所惑为何?”
鲁王向尤无机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继续道:“怎么今日去军户所收服众降兵的是林者云之子?从探子来报的那套收服流程看下来,手法极其老练,那不过一小娃娃,当真如此聪慧绝顶?”
尤无机之毒
尤无机抓住机会给林者云在鲁王面前上眼药,立即上前拱手道:“大王,臣下认为此法乃林者云所设,他未直接出头,可能是因为您在郐县,怕自己太过锋芒毕露,引起您的忌惮,所以才将儿子,顶在了前面露脸的。”
“嗯,本王也是如此想的。一无知稚童,不会有如此老练的做派。”鲁王敛眉,脑中闪过此前林知皇看他时那双闪若星辰的眸子,以及露骨的推崇之语。
鲁王神色柔和了些,那是个讨喜的小子,自己的子孙里,怎么没有这样的小子?鲁王有些惋惜。
惋惜完鲁王又忧虑起来,始终有些忧心林者云非真心投效。
投奔鲁王之人,太过无能鲁王看不上,能力太出众,鲁王又会忌惮,怕他们生出异心,他帐下的薛倾,就是最好的例子。
尤无机就是他捧出来打压薛倾的文臣。
“大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尤无机最会揣摩上意,当然看出鲁王的忧虑,岂会放过此上眼药的机会。
“说。”
“这林者云既然真心投效大王,又何须对自己的本事如此遮遮掩掩?可见其心不诚。大王,此人心狠又智计无双,您还需多加小心他,以防其反噬啊!”
鲁王顿时阴沉了脸,明显将此话听进了心里。
帐下一干文武面面相觑,这尤谋士又在大王面前给新人上眼药了呀?
上一个被他上眼药的现在在哪来着?
哦,好似坟头的草,都已经有三四尺高了吧?
众文武想到这里,不禁齐齐打了个寒颤。
都是鲁王身前的红人,武为薛倾,文为尤无机。
其实相比于霸道不讲理的薛倾,这干文武更怵这尤谋士,这就是条毒蛇,杀人都不见声响,悄无声息的就能给你埋下致命杀机。
鲁王帐下,很少有人敢得罪尤无机。
众文武心道,那新来投奔的林者云怕是要不妙了呀!
不过谁让他太不知收敛,过于锋芒毕露了呢,招了尤无机的眼!
次日,林知皇和裴氏也知道了林知晖的消息。
听说林知晖背部中箭逃出郐县后便杳无音讯,连日来忧心成真的裴氏顿时崩溃,俯榻大哭。
林知皇也同样忧心林知晖的情况,这个时代的医疗并不发达,被箭矢射中,即使受伤的地方不是要害部位,后期也可能会出现伤口发炎,破伤风等情况,这些都能轻易要了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