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有些没反应过来。死死了?这也太突然,太轻易了,他还什么都没干啊!鲁王一时没法接受。
“”尤无机,哪来的不要脸皮的小子,都死爹了还不忘拍马屁!
“”薛倾,这小娃娃叫喊的声音可真大,老子离得近,他这骤然一开嗓,吓老子一大跳,还好没人注意,否则威严尽失!吾要锤死这闹人的小子!
“”众文武。刚才还那么勇的人一下就死了?果然人肉不能吃么?看来是要招天罚啊!
“”林者云,被爱女哭咒已死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后知
林知皇的哭声太过凄厉,宴会上一干搞不清楚状况的大臣不由面面相觑,刚才气氛还剑拔弩张,现在怎么就变成孝子哭灵了?
鲁王被林知皇凄厉的哭声吵的有些头疼,总算还顾念着几分对她的喜爱之情,见她哭爹都还不忘推崇自己,难得缓和了神色,安抚道:“本王这就叫郎中来给你父看病!快止了哭!”
“呜呜哇!我爹死了,我也不活啦!我这么混账,没了爹,一定会被很多人欺负的!!呜呜哇!!!大王啊,晚辈怕死了,您要给晚辈做主啊!我要回家,要回家!!爹啊!!我不要在这里!大王!救命啊呜呜”林知皇哭的眼泪鼻涕泡一把抓,嘴里语无伦次,让人不忍直视。
整个宴会大堂里都飘荡着凄厉的哭嚎声,嚎丧也不过如此了。
“”鲁王。这小子倒也有几分趣味,林者云要真死了,也不妨收这小儿当个义子,平时来逗个乐子也不错。
“”尤无机。这孩子好生混账,当这里是他家呢!平时挨得毒打少了才长成这样的吧?
“”薛倾。吾要锤死这小子。
“”众文武。好个混小子,自己说自己混账,还挺有自知之明。
“”林者云。这些人不会我真的以为我死了吧?不会的吧?
薛倾走过去,一把掀开扑在林者云身上嚎啕大哭的林知皇,蹲下身试了试他的鼻息,声若巨雷道:“你爹这不还在出气呢嘛!你这小子乱哭什么马尿!吵的本将军脑袋都痛了!再哭老子锤死你这小儿!”
林知皇被薛倾掀开,直接冲到上首鲁王端坐之处,被护卫鲁王安全的羽林中郎将拦住,鲁王抬手制止了该将军的动作,林知皇这才如愿以偿的抱上了鲁王的大腿哭嚎。
“大王!大王啊!您救救晚辈吧!威虎将军说要锤死我!我怕!呜呜哇!!我爹也是被他吓死的!英明的大王!大王啊!您要保护我啊!晚辈可是最崇拜您的人啊,晚辈若死了,您还到哪里找晚辈这样懂您的人啊!”
林知皇这哭喊得既真诚又滑稽,把端坐的鲁王给哭的大笑起来,伸手颇显溺爱的摸摸林知皇的头顶,觉得这小儿直白可人疼的紧。
薛倾则被气的暴跳如雷:“你这小儿!不是说了你爹没死嘛!快放开大王的腿,再下马尿,老子真要锤死你,惯会甜言蜜语的脓包小子!”
林知皇这回似是真的被薛倾吓的不敢哭了,止了嚎啕声,抱着鲁王的大腿,瑟瑟发抖地啜泣。
林知皇模样长得好,鼻头哭的红彤彤地,看着好不可怜。
鲁王心中的天平立时就偏了,瞪了眼薛倾,阻拦道:“好了,仲礼,莫要和一小儿计较!”
训斥完薛倾,鲁王又对左右奴仆吩咐道:“来人,快请郎中来,好好给林县令诊治,再送回府上,好好休养。”
等林知皇啜泣着和被横着抬出去的林者云离开宴席,尤无机便瞅准时机着急忙慌的站起身,不露痕迹的用衣袖自然地带翻了案几上的肉羹,奔向鲁王。
尤无机余光瞥见肉羹撒了,心中窃喜非常,因为这样便不用再食了,顿时化解一桩难事。
尤无机心中暗爽着,面上却忧虑地对鲁王道:“大王,怎么能让林者云就这么轻易走了?他这病来的巧您看有几分真?”
“无碍,不论真病假病,意思已经给到,端看他后续如何做了!等他几日,若还无献粮的动静,杀!”鲁王也不是好糊弄的人。
薛倾却信林者云是真病了,撇撇嘴嫌弃道:“文人就是身体弱,吃个肉羹就虚不受补了!”
薛倾此话再次拉满仇恨值,在场还在纠结是否食用肉羹的文官,无不对他横眉相向。
林者云早上竖着出府,午时横着回府,府内众人见状皆惊,顿时闹的人仰马翻。
待鲁王护送的人马一走,林知皇就立即吩咐府内正在为林者云诊脉的刘郎中道:“立即熬一碗催吐的药来!”
林知皇说话的声音一变,还在闭眼装晕的林者云便知道鲁王的人马走了,顿时甩开刘郎中正为他号脉的手,奇问:“熬催吐的药做什么?”
林知皇脸色一言难尽,默默看着面前这满头满脸都是菜汁油水的蠢爹,犹豫着该如何告知他,才更能让他接受点。
片刻后,林者云的房里传来了剧烈的呕吐之声,直到夜半,都未歇声。
林知晖与于弘毅逃亡至茁州州城
霜雪纷纷,冰冻大地,过往行人无不冻得瑟瑟发抖。
茁州州城。
一间简陋的客栈,大通铺里。
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君,将一盆干净的热水,端至大通铺的睡炕边,仔细地掖湿细棉帕子,为炕上躺着的一名脸色通红,嘴唇干裂,昏迷不醒的少年郎君,小心的擦拭全身。
这两名少年郎君,正是郐县城乱那日,从郐县逃出的林知晖与于家郎君于弘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