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冬天潮湿又阴冷，前一周，天气预报说有雪，一直没下下来，只是晚间零星下了点冻雨，今天白天，路面就结冰了。
考试那天，纪苒染裹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又戴上羊绒围巾和手套，特意换了双保暖的雪地靴，才从家里出发。
进入考场前，她检查了一遍准考证，笔，还有必备的计算工具，没有遗落。
邵雨薇说要穿旗袍来送考，寓意旗开得胜，纪苒染知道她连赶两个大项目，根本起不来，而且这大冬天的就很……
果然，纪苒染在考场外扫了一圈没看到人，她也不觉得失望。
有些朋友，不用刻意聊微信，不会时时联络，但这并不会影响你们的关系，你们依然时刻惦念对方，网上管这叫“无需回应式友情”。
一场考试用了两个小时，交卷的时候，其他人脸上或兴奋或失望，纪苒染倒是十分平静。
刚出考场，外面下着小雨，附近又不好打车，她打算坐地铁回家，还没走两步，就被人叫住。
“纪苒染？”
她抬头，看见许绮婷站在前面的廊檐下，“还真的是你。”
自从上次去纪苒染家闹，还是没能把人带去医院之后，许绮婷就没再见过她。
小半年过去，据她所知，她哥和纪苒染一直没复合。
这次别扭闹得，连一开始并不相信两人真能分开的舒玉琴都开始有点摇摆不自信了。
许琦婷偶尔会听见她妈在家叨叨——
“佑年这段时间怎么老犯胃病？之前跟纪苒染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这么三天两头进过医院啊。”
“……婷婷，你说他俩这回真的分了？”
“……那个纪苒染是不是疯了？！闹脾气、摆架子也要适可而止啊，她还想不想嫁进许家？”
这么多年，舒玉琴一直嫌弃纪苒染配不上她儿子，让两人分手的话也不知道说了几百遍，这下冷不丁真分了，她好像还有点……不习惯？
别说舒玉琴不习惯，许琦婷也是不太能接受的。
倒不是说她以前有多支持她哥和纪苒染，她不能接受的是，在分手这件事上，纪苒染竟然是更坚决、强硬的那方。
她也找程周大概了解了一下两人分手的细节，她哥直接带着新欢舞到正主面前去了，纪苒染不炸才怪。
如今，她是真的有点相信两人不会复合了。
“琦婷。”纪苒染笑着跟她打招呼。
许琦婷看到她手上的透明文具袋，里面装着准考证和身份证，又回想起之前在图书馆见到她：“你居然真的要考研……”
她跟舒玉琴一样，以为她就是装装样子，为了挽回她哥，没想到她竟然来真的。
纪苒染点头：“读研是我一直想做的事，以前不懂事，错过了机会，希望现在不会太晚。”
许绮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忍不住皱眉：“你应该是跟我哥分手之后才开始复习的吧？”
“嗯。”
“这么短的时间，可能……”她觉得机会不大，甚至可以说很渺茫。
今年全国考研人数创了新高，更别说像苒大这样的顶尖名校，竞争只会更大。
纪苒染已经离开学校好几年，期间也没有从事过跟专业相关的工作，临时抱佛脚，结果估计不会太好。
本来分手之后奋起，确实很励志，但考研也不是说考就能考上的。
许琦婷不想打击她，所以话只说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