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
穿梭于阴暗的巷子间,沿途那些窗户中渗出的暗黄灯光,将徐木生那张老脸,照映的忽暗忽明:
“这事也怪我父亲,就是你太爷爷他们贪心。”
“当年你太爷爷有位故友,来我们徐家住了半年,对方是位江湖术士,感激你太爷爷的款待,便答应,替我们徐家做一个能改变运数的风水局。”
“此局名为‘五弊三缺点龙’局。”
“顾名思义,其实就是牺牲一部分后人的往后余生,来烘托家族某一支脉系的‘气运’。”
“我们三房姨太太这一脉,正是被选中的那条‘金龙’。”
“而大房和二房那两脉,则沦为了‘祭品’,眼下正在追杀我们的徐木春和徐木才二人,正是大房和二房太太所生的两个孩子。”
“但徐家低估了这‘五弊三缺点龙’局的霸道!”
“风水局做好后,那江湖术士便在当天夜里,卷铺盖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那以后,大房和二房两家人,就开始灾难频发,短短不到十年里,原本人丁兴旺的几十口人,死的死,残的残,不断有人英年早逝。”
“就连活下来的人,都诸事不顺,厄运缠身,所谓‘五弊三缺’,五弊中的鳏、寡、孤、独、残,三缺中的财、命、权,皆在两家人身上轮番上演,令他们痛苦不堪!”
“你太爷爷晚年也自食恶果,全身长满毒疮!不过老爷子是个倔脾气,他在我们这一脉身上,看到了兴旺的曙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临终前,干了一件很缺德的事,那就是把大房和二房的残余族人,统统逐出家门,生怕他们的霉运影响到我们这一脉发展。”
说到这,徐木生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
“到了今天,大房和二房的血亲,应该只剩这两个孽畜了。”
“天儿你刚才也瞧见了,这两孽畜心聋目盲,下肢残疾,如今八九十岁的老头子,依旧孤寡无依,甚至天儿你越兴旺,他们晚年过得就越凄惨,所以才会这么恨你……”
徐天狠狠咽了口唾沫:“咕噜~~!”
顿时一股莫名的负罪感,涌上徐天心头,他正欲自我反省,徐木生却话锋一转:
“不过天儿你也无需自责,二人沦落到这般地步,其实也怨不了别人。”
“哼!”
徐木生冷哼了一声:
“当年我们三房,本来是极力反对做这个风水局的,是大房和二房利欲熏心,不停在你太爷爷耳边嚼舌根,才怂恿老爷子下了决心。”
“而且私底下,他们居然还买通那位江湖术士做手脚,想拿我们三房当祭品,结果在抽签时出了岔子,又撒泼打滚,死不承认!”
听到这些,徐天终于好受多了。
他抬手指着前方逐渐明朗的光线,一栋六层老宅浮现,大门上的“万火苑”招牌,也已依稀可见,顿时如释重负:
“还好,我们安然到家了。”
可徐木生却老脸微变,老爷子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刚才自己强闯了那么多栋宅院,却无人跳出来阻止。
甚至连句臭骂声,都没听见。
下一秒,那万火苑的招牌,伴随着周围的光影一起,突然在爷孙俩眼中飞速倒退。
明明快到门口了,却好像突然变得遥不可及,很快就被黑暗所吞噬。
徐木生全力运功,脚下青木杖绿光闪耀,载着徐天加速冲了上去,结果竟是一头撞塌了一堵土墙。
“呸呸……爷爷你咋不先发功开道就撞上来了啊!”徐天被撞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呸呸呸……是我老眼昏花了,没瞧见……”徐木生也是口吐沙灰,骂骂咧咧。
可等爷孙俩灰头土脸爬起来,眼前一幕,直接将二人惊呆。
他们竟然又回到了先前徐天遭遇仇家的那片空地。
两个瘸子,依然端坐在屋檐下,像两个兢兢业业的乞讨卖艺人,继续着他们的吹拉弹唱。
矮瘸子嘴角勾起,笑容诡异:“老徐,你老了,连路都看不清了。”
高瘸子面如厉鬼狰狞:“入了我们的魔音局,还想跑?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们爷孙!”
“可恶!”
徐木生暴脾气上头,迅速站起来,抡起空地间的一口磨盘,奋力向屋檐下的二人砸了上去。
铛~~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