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谨慎试探:“祁先生是要包养我吗。”
他哑然而笑:“你有被包养的觉悟么。”
饶有兴致的一句反问,祁闻琛的声音没有男人一贯的浑厚带气泡音,他是一种贵公子京腔的丝滑意懒。
很有记忆点。
那句话些微恍惚钻进耳膜,岑影心都发软,微偏头,静看摄像头,“先生会给什么。”
倒是想,四九城还有什么是祁闻琛不能给的呢。
“是荣华富贵吗。”岑影尽力笑得真,“再多一点的呢,比如先生今晚给的柔情和照拂。”
祁闻琛就这么问:“伱很缺吗。”
“不缺。”恰逢午夜时分,岑影柔情道,“但想要先生这样坐于权位高阁的人来给。”
祁闻琛笑了笑,那种笑,是一点也不浓厚的意兴玩味:“你挺贪心的啊岑影。”
隔漆黑镜头,都能想象到视频背后男人的轻松无视感,果真是独一份出身背景最好的贵公子。
岑影深呼吸,声音一点一点放软:“那你,为什么不开摄像头给我看看你。”
祁闻琛一句带过:“工作,不方便。”
想来,但凡重要事情,他的防范是对任何人,久居高位,不说他的秘密、他的故事有多少,不说要他亲自赴泰国苏梅岛,定是大事,不轻易留画面。
岑影却有很多话跟他说,大概这一个月来孤单在京没有依靠。
“先生知道吗,郑总的手机屏保是他老婆孩子合照,还带女秘出来挥金。”
祁闻琛将手机放到茶几,无聊到拨弄面前摆盘的夏威夷坚果,一捏便剥壳,可他不吃,打发时间似的,剥好丢盘里。
一颗一颗。
听岑影讲她的故事。
“原以为外人提艺术品成避税灾区是调侃。”
“还好,画廊这两天放假。”
听完。
祁闻琛也不来好奇心:“累了啊。”
“嗯。”岑影点头,卖弄她的小算盘,“一学期的消费赚够了,美术画材太贵。”
她还爱用铺张昂贵的颜料必需品,哪舍得岑校长来支付。却又不舍得放低用材标准,只能自己兼职挣。
她在校里单学费就3万多一年,没跟岑校长要过。
岑校长安心照顾她老婆天天撸猫养花。
艺术,哪样不费钱。
拿帕子擦手,祁闻琛淡应:“卖画。”
“等祁先生回京,我可不可以卖给祁先生。”
她像个耍滑头的小孩子,你要不要都给你。
长指时不时剥坚果,祁闻琛就这么不太上心地笑两声:“你口中的祁先生是冤大头么。”
她暗暗地想。
那倒不是冤大头,怎么说呢,她口中的祁先生是那种弹指挥间轻易便能帮她忙的人。
自然,她没有为钱而强卖手里的油画,讲究个你情我愿。
“我的画不值您赏脸收藏吗。”岑影反问。
祁闻琛唇边笑意松散,将坚果果肉放盘里:“刘怀英才欣赏得来。”
岑影抽抽鼻子,声有委屈:“行吧,那我卖给他。”
祁闻琛并非不懂她的委屈与惆怅,而是没太多时间用在她身上,手微抬,扫一眼腕表的时间。
“先忙。”
在他没挂视频之前,岑影轻声慢语:“今晚画廊的事,谢谢您。”
她能清楚张姐的事。
这句谢谢,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