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轻孰重，一眼明了，贺牧之对陈婧的维护，足以看出他的真心。
她想，这一次，她恐怕无法听郁何平的话了，她都已经输了，还不如保留一点脸面，有尊严地退场。
她点了点头。
贺牧之放心下来。
饭菜刚上桌，服务员离开，又有脚步声靠近，郁瑶望过去，陈婧已经走过来，径直往贺牧之那边去。
“之前没有正式介绍过，那天晚上又太仓促了，所以我喊陈婧过来一起吃个饭，”贺牧之解释，“你们认识一下。”
郁瑶觉得脸上的肌肉都变得僵硬。
“陈婧，这是小瑶子，我最好的朋友。”贺牧之任由陈婧坐到他身边，他看着郁瑶，“小瑶子，这是我女朋友陈婧，你们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们也能成为朋友。”
陈婧抱住贺牧之的手臂，抬眼冲郁瑶甜甜一笑，“你好小瑶子，以后多关照。”
这果然是贺牧之会喜欢的姑娘，热情大方，郁瑶想，然而她却是个社恐，面对别人的热情，总是很难给出同样的回馈，她礼貌笑了下，“你好。”
这顿饭对她来说，已经成了煎熬。
席间，陈婧频频给贺牧之夹菜，要他为自己剥虾。
郁瑶安静吃饭，只想尽快应付完。
陈婧却是个话痨，和贺牧之又提起这次打架的事儿，“那你爸妈都知道了，应该会帮你摆平吧？我听说那群混混还想索赔呢。”
“嗯，我妈说家里律师团会去和他们谈。”贺牧之语气温柔，“这事儿你就别再操心了。”
陈婧嘀咕：“但是真的好奇怪呀，为什么你爸妈会这么快知道？”
贺牧之微微蹙眉，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婧矛头已经对准郁瑶：“小瑶子，你真的没有和贺叔叔还有贺阿姨说过吗？”
郁瑶抬头，和陈婧对视片刻，她回答：“没有。”
气氛有些凝滞，贺牧之打圆场，“好了好了，小瑶子都已经帮我说话了，我妈看在她面子上才没让我接着跪。”
“我心疼你嘛，”陈婧噘嘴，“你看你的脸，都肿了，还跪那么久……这要是没人说，你爸妈怎么会对你发难呢？肯定有人告诉他们的。小瑶子，不是我怀疑你啊，你再想想，会不会你告诉别人，别人和他们说的呢？”
郁瑶握着筷子的手指收紧，她想起了贺稷安。
但转瞬她就在心底否定，贺稷安和贺家其他人关系并不好，他也不是多嘴的人。
“我觉得，贺叔叔和贺阿姨可能是从其他什么途径得知消息的。”她道。
“都不重要了，”贺牧之安抚不依不饶的陈婧：“退一步讲，就算是小瑶子不小心告诉谁，传到我爸妈耳朵里，人家都帮你顶包了，这事儿也算是翻篇了。”
陈婧还是嘟着嘴，很勉强说：“好吧。”
郁瑶彻底丧失了食欲，她盯着贺牧之，语气很凉，“所以你也觉得是我的问题，是我导致你挨打和被罚跪的，是吗？”
贺牧之一愣。
他这个人大大咧咧，其实事情结束了没纠结那么多，刚刚也是为了安抚陈婧才那么一说，还真没想那么多。
郁瑶平日里像个小绵羊，忽然这样严肃地质问他，令他有些懵，一时想不起要说什么。
“我饱了。”郁瑶放下筷子，站起身，“你们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