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岑溪没完全回头,不然鼻骨都要撞在一起,可离得太近,两个人的气息还是瞬间交叠在了一起。
淡淡的香水味萦绕过来,安苳窘迫又慌乱,想说“对不起”,却看到岑溪皱着眉,一副很反感她靠近的样子。
与此同时,岑溪快速往后退了一步,身体猛地撞到了后面的书架。
那书架并不坚实,她头顶上方的一件装饰用地球仪摇摇欲坠。
安苳睁大眼睛,喊了句“小心”,然后冲上去抬手按住了那个地球仪。
她松了口气,随即一低头,对上岑溪的目光,就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岑溪身上,甚至能感觉到岑溪身体的起伏。
她大脑空白了一瞬,竟然忘记了收回手,也忘记了后退。
岑溪撞得后背生疼,狼狈又恼怒,抬眼看向安苳,对方不错眼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海。
她戴了眼镜,能看到自己在其中的倒影。
岑溪微不可查地皱眉。她想退开,却发现自己退无可退,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她竟然在安苳的凝视下有些脸热。
离得太近了。她从来没在清醒状态下,和谁离这么近过,近得像亲吻的前奏。
……她为什么要想到亲吻。好奇怪。
可身体的感觉不会骗她,越是不想去想,大脑越是自动回忆那天的感受——那天她和安苳也好近,近得彼此之间只隔着汗水,她教安苳和自己接吻,吮着对方的唇瓣,像渴了太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水……
酒后的记忆混乱,感受却很清晰。
她记得自己的渴望。
那是从未宣之于口的,隐秘的渴望。
这一刻,那种渴望竟然再次出现——就如同那天醉意朦胧躺在床上时一样,她现在也在渴望着对方能再近一点。
再近一点……
她看着安苳的嘴唇。微张的,很适合笑的唇瓣。
实际上只有一秒钟,可在这漫长的一秒钟时间里,她看着安苳的嘴唇,思绪恍惚,好像忘记了所有的事,只想着安苳为什么不再近一点。
“岑溪……”安苳舔了舔唇瓣,声音很轻地说道,“对不起。”
然后她踮了下脚,用力把那个沉甸甸的地球仪往里推了推,才收回手,后退了一步,关切地问道,“你撞哪儿了?疼不疼?”
她眼中的关切如此真诚。可她越是真诚,岑溪便越是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和恼怒。
岑溪偏开头,睫毛轻颤了几下,站直了身子,冷淡地说道:“没事。你选吧,就这些书。”
她觉得自己是疯了。
潮湿
那天,岑溪喝醉了。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原谅自己。原谅自己酒品不好,原谅自己在白石镇酒品不好,原谅自己在白石镇面对安苳酒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