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理解方式,让岑溪更加厌恶那晚的自己,她竟然在白石镇,和这么一个封建老土的女人……
她远离了安苳一步,抱着手臂冷声说道:“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觉得对不起我,大可不必,这件事你情我愿,不存在受害者,我不在乎,也不需要被当做失足妇女对待,还有,我不想和你……”
她说着,目光淡淡地瞥过去,冷酷的字句突然停顿住。
安苳哭了。
安苳站在原地,垂着头,眼泪打湿了睫毛,鼻尖通红,哭得委屈又无措。
“你……”岑溪皱着眉,想说“你哭什么”,却又觉得自己好像是过分了点。
“……岑溪。”安苳低声哽咽道,“我只是……想跟你好好相处,没想那么多。那件事我已经忘了。也算是认识一场,我们……就不能做朋友吗?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没别的意思……”
她想忍住眼泪,可就像十二年前那样,她面对岑溪的斥责,整个人都委屈无力到了极点,岑溪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无可辩驳,眼泪不听话地往外掉,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已经快三十了,东奔西走也有七八年,为什么到了岑溪面前,还是这么没用。
岑溪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是一丝恍悟。
上午她刚醒来,对上安苳近在咫尺的眼睛,听到对方吞吞吐吐说到“想和她做”这四个字,就反应过度,立刻打断了对方的话。
安苳是说……做朋友?好朋友?
两个人沉默了半分钟,房间里只剩呼吸声,以及安苳沉默的哭声。
岑溪现在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比物料都准备好了,甲方突然说要再改一版还要让她无语。
终于,岑溪伸手抽出一张纸巾,上前一步给安苳递过去。
安苳吸了吸鼻子,没有接,转身去拿双肩包。她现在觉得自己很丢脸,她想走,想立刻消失在岑溪面前。
岑溪紧绷着脸,绕到她面前,把纸巾塞她怀里,生硬地说道:“别哭了。”
安苳下意识地接住纸巾,但只是接在手里,拿手背抹了下眼睛,然后另一只手拎起双肩包,转身就要走。
“安苳。”岑溪叫住她,咬了咬唇,“对不起”三个字到了唇边,又被她倔强地改变了音节和语气,“上午你干嘛不把话说完?”
害得我误会了你的意思。
安苳停住脚步,反应了一下,随即带着鼻音说道:“你不是……不想听我说吗?”
“如果我知道你说的是‘做朋友’,我肯定就不会……”岑溪话说了半截,没再继续说下去。嗯,是她先不想听安苳说的。
“没关系了。”安苳吸了下鼻子,单肩背上包,背对着她沮丧地说道,“是我不对,不该跟你……提一些过分的要求。我先走了。”
岑溪看着安苳的背影,有些烦躁。
跟安苳道歉?她好像做不到。
安苳低头打开门,迎面便撞见了提着零食回来的小嘉。她惊讶地看着安苳:“哎?安苳姐,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