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苳站起来,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个成人纸尿裤,然后弯腰去搀扶安秀英,语气无措又焦急:“妈,你别这样……手术本来就不太成功,大夫说了你不能这样……”
安秀英嘴唇颤抖,沧桑的眼睛里突然滚出了眼泪,把安苳一把推开,电视遥控器也用力甩了出去,嚎哭起来:“我的命好苦啊……要不是生了你,要不是生了你……我怎么这么倒霉!”
安苳去搀扶她,她完全不理会,只是一味推开安苳,越是用力肚子就越疼,最后哭都哭不出来,捂着肚子直叫唤。
安苳这才把她搀扶进了卫生间,帮她料理干净,换上新的纸尿裤。
手术是三年前做的,那年安苳赚到了人生中第一个一百万,就立刻放下所有的生意,把安秀英送到了京城去做手术。
可安秀英已经病了二十多年,年纪也大了,脾气又暴躁,后期恢复并不理想。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安秀英躺到了床上,仍然在重复着这句话。
安苳把温水放在她床头,默默地站在一边不吭声,直到安秀英骂不动了,慢慢睡了过去。
而她也已经疲惫不堪。
明天还要早起去乡下拿货,该睡了。
心疼
疲惫之下,安苳洗漱了一番,跟岑溪说了“晚安”,就准备睡了。
岑溪披着半湿的长发,坐在床边,看着手机上那个“狗盖上被子说晚安”的表情包,咬了咬唇。
安苳今天竟然没缠着她聊天,直接说了“晚安”。
这几天安苳时不时就给她发消息,店里的玻璃门贴个贴纸,都要拍照给她看,晚上也要和她闲聊好几个来回,才肯说“晚安”。
虽然有点烦……但岑溪已经习惯了。
的确,她和安苳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从性格到价值观,几乎没有任何相似点,晚饭后的聊天也说明了这一点。
安苳是终于发现,和她没什么可聊的了吗?
算了,不聊就不聊,反正她也觉得安苳很封建很无聊。
她忍受不了安苳在自己的生活里随意进出,先冷淡的一定要是她。
她缓缓回了两个字:晚安。
安苳回复:晚安[月亮]好梦。
岑溪看着这几个字,看了几秒钟,没有再回复,躺在床上做着面膜听英文电台。
她看着天花板,冷冰冰地想道:明天一起去吃韩料,她一定不能太配合,不然显得她很上赶。
第二天醒来,她也没收到来自安苳的“骚扰消息”。
呵,直女的过家家终于结束了吧。
直到十点多,岑溪抱着手臂站在店外看着装修工人忙碌时,口袋里的手机才终于响了起来。
岑溪迟了几分钟才拿出手机。
安苳:岑溪~我还在村里,上午回不去了。[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