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再来一次,程桑也是做不到见死不救的。
她还是走过去,把伞遮在简扶杨头上。
简扶杨抬头见是她,低头喃喃说:“对不起。”
程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别人对她狠,她会用十倍还回去,但如果对方示弱,她就成了绕指柔。
简扶杨被晒得脸红红的,表情又很可怜,程桑立刻就心软了。心想孺子可教啊,这孩子还是能长好的。
程桑板着脸说:“在这儿站着干嘛?”
简扶杨大高个子站得毫无气势,小声说:“等你出来给你道歉。”
程桑目光柔和了些:“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简扶杨诚实地说:“我不该亲你……”
程桑真是气疯了,这孩子懂不懂从表象看本质啊!问题是她亲她那一下吗?
程桑换了只手举着伞,继续板着脸:“不对。”
简扶杨继续检讨:“就算你睡了我,“她看到程桑脸黑了,话音顿了一下,“也有可能是我睡了你。”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睡了谁,但从起床后那个感觉来看,手酸得很,应该是她睡了程桑才对。
”我自己失恋,不该把气都撒在你身上。”简扶杨垂头丧气,那天她喝那么醉,自然是为了陆集。
她给陆集打过很多次电话,即便用别的号码来打,陆集一听到是她的声音,就会说一声以后不要再打来了,后来说都不说直接挂掉。
她一有时间就去陆集家附近偷偷蹲守,但只见过陆集一次,她拖着一个行李箱从家里出来,但没等简扶杨冲上去,一个年轻男人也紧跟着从家里出来了,伸手帮陆集提着行李箱,两个人拦了一辆车就走了。
她用过很多理由来自我麻痹:陆集是被逼无奈,等她有办法了,就会回到她身边……
也许她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一个不断失去和得到的过程。失去的东西,有的可以再次得到,但大多数,就算你在原地等到死,它也不会再回来了。
等她醒悟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这段情路上磕磕绊绊走过来,多误伤了一个程桑。
不过,现在想通,或许也不晚。
程桑像个长辈一样拍拍她肩膀:“没关系,我也有错,那天我也喝多了。你还没吃饭吧,我今天请你吃饭好不好?”
简扶杨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她很自然地接过程桑手里的伞,程桑也正好手酸了。
两个人共享一把阳伞,由于身高的关系,程桑稍一转头就看到简扶杨一马平川的胸口。
程桑眨眨眼,忍不住问道:“我冒昧地问一下,你的……”简扶杨转头看过来,程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胸口,“怎么做到这么平的?”
看到简扶杨语塞的样子,她暗怪自己心直口快,咳了一声刚要引开话题,就听到简扶杨小声说:“我穿了束胸。”
她表情很自然也很平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恼怒的表现,程桑这才稍稍放心。
这已经属于很隐私的领域了,程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做记者做久了,她有了一种职业病,喜欢探究、追问,对人对事儿都是。
这很容易让她看起来很直接甚至十分无礼。
虽然有点想了解简扶杨穿束胸的心理,但是再问下来真的不合适。
一顿饭吃下来,简扶杨一直表现得比较平静。以她对简扶杨的了解,简扶杨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非常乖了。不太正常。
上午还在她办公室扮演霸道总裁,这才几个小时就成小绵羊了,这转变真让人没法想象。
也许是孩子长大了呢。她心想。
下午的课上完,林瑶跟叶青青说,江斯年找到工作了。
“真的啊?什么工作啊?”叶青青松了口气,她还怕他一蹶不振连累林瑶呢。
林瑶这几天一直是愁眉不展,今天总算露出笑容了:“他进了恒远的销售部。”
恒远是x市的本土企业,几乎垄断了周边日用产品的市场,在国内也颇有些名气。能进这样大企业的分公司,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江斯年是个什么水平,林瑶心里很清楚,他虽然一直规规矩矩,但也不算优秀,更何况性格还是瞻前顾后的。能进恒远,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林瑶目前最着急的事情,是让江斯年搬出叶青青家,毕竟是人家的房子,叶青青从来都没出租过的。
叶青青安慰性地拍拍她肩膀:“没关系的,住着吧,下个月再说。反正我现在……”
说到这儿林瑶拍了叶青青一下,狡猾笑道:“现在和李默然一起住了是吧?”
叶青青强自镇定说道:“我家离学校太远了,不方便。她正好在栗木租了房子,正好……”
林瑶“哼”了一声:“算了吧你,心里偷着乐去吧。不过,你们俩有没有……”她递过来一个暧昧的眼神儿,“说实话有没有啊?”
叶青青斩钉截铁地比了一个“叉”的手势:“打住,怎么可能呢,我们俩睡两个房间,可以说非常纯洁了。”
林瑶“切”了一声。
手机响了一下,叶青青拿起来一看,是李默然。叶青青说:“李默然说,你今天别急着回去了,一起吃饭吧,她正好介绍朋友给我们认识。”
林瑶不急着去江斯年那里,反正他也正在上班。
李默然说她在学校后门等她们。叶青青和林瑶过去的时候,远远看见李默然旁边还站着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
叶青青酸酸地说:“李默然的朋友,会是谁呢?”
林瑶和她不约而同地觉得这男生眼熟,走到近处,叶青青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历史一枝花”祁晨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