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玉冷着脸离开,回到自己下榻的屋舍,黑着脸走回榻前,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生气,总觉得心口沉甸甸的,似乎压着什么。
他和衣躺在榻上,马上便要天亮,也歇息不了多久,便干脆躺一躺,闭目养神也好。
不知是不是白清玉实在太过困顿,便是如此和衣而眠,竟很快沉入了梦乡。
在梦境中,四周光鲜明媚,看环境应当是柳宫的花园,白清玉向四周看了看,自己怎么会在此处?
是了,是在做梦。
白清玉许久都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是那种预示着未来的预知之梦。
“兄长!”
清脆的喊声,白清玉不必回头也知对方是谁,还能是谁?这般亲切亲密的呼唤兄长,可不就是大梁第一昏君梁羡么?
梁羡从远处走过来,并不是朝着白清玉走来,而是朝着太子彦而去,站定在太子彦面前,笑眯眯的道:“兄长,好巧啊。”
太子彦热情的与梁羡打招呼,梁羡今日也不知怎么的,比往日里更加殷勤:“兄长,天气这般炎热,你尝尝这些果子罢?一直用冰拔着,可凉爽了。”
太子彦一笑:“不瞒阿羡,其实为兄一直不喜食这样的果子,还要剥皮,还要剃籽儿,太过麻烦了一些。”
“无妨啊!”梁羡笑道:“阿羡可以为兄长剥皮。”
说着,纤细白皙的手掌捧起果子,动作娴熟,将果子去皮,然后还仔细的剃掉里面的壳子,捧着果子递到太子彦唇边,笑眯眯的道:“啊€€€€兄长,张嘴。”
白清玉:“……”
嘭!!
白清玉听到一声巨响,猛地张开眼睛,从古怪的梦境之中脱离出来。
天色已然大亮,他定眼一看,地上碎的乱七八糟,原是头枕掉在了地上,也并非是头枕自己掉在地上,而是白清玉做了“噩梦”,一时不慎,将头枕狠狠砸在了地上。
伺候的寺人侍女吓得战战兢兢,连忙推开殿门进来查看情况,跪了一地,瑟瑟抖的道:“梁相饶……饶命啊!”
白清玉揉了揉自己疼的额角,摆手道:“是本相失手打碎了头枕,不关你们的事,都下去罢。”
“多谢梁相……”
寺人侍女们退下去,没过一会儿又折返回来,小心翼翼的道:“梁相,太子在柳宫治朝召开朝议,请梁相前去参议。”
白清玉听到太子二字,下意识眯了眯眼睛,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梦境中,梁羡与太子彦亲亲我我黏黏糊糊的场面。
白清玉沉声道:“知道了。”
柳宫,治朝。
因着昨日控制了柳宫,俘虏了大量的狄人,今日一早太子彦召开朝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梁羡来到治朝大殿之时,白清玉已然在了,他坐在自己的班位上,正在闭目养神,梁羡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打招呼道:“丞相。”
白清玉微微睁开一丝眼缝,瞥斜了一眼梁羡,梁羡惊讶道:“丞相没睡好?这么重的黑眼圈?怕是肾不好罢?”
白清玉本就因着那个古怪的梦境心情不好,听到“罪魁祸”的调侃,脸色更是黑压压的。
“拜见太子!”
€€臣的山呼声传来,梁羡回头一看,是太子彦来了,太子彦走进殿中,很是数落的与梁羡打招呼:“阿羡。”
梁羡笑眯眯的道:“兄长,昨夜歇息的如何?昨日歇下本就要天亮,今日兄长还要朝议,当真辛苦了。”
太子彦道:“诸位一起参加朝议,诸位都辛苦了,又怎么会辛苦孤一个人?倒是弟亲,弟亲身子骨看起来便不强壮,一会子朝议结束,再歇息歇息才是。”
“多谢兄长关怀。”
“你我是兄弟,关心弟亲不是每一个兄长都该做的本分事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