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门口的竹摇椅上轻轻摇晃,看着外面垂直下落的雨水,思绪纷飞。
刚才回来时,这雨小了很多,但现在又下大了。
沈安棠担忧这雨再这么持续下去,很有可能发生山洪。
依照天水村的这个地理位置,村民跑都来不及。
她听楚春山说过,天水村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来的都是老人和孩子,真的要遇上事情,后果难料。
明天得让楚春山赶紧带村里人先去县城避避,以防万一。
贺言郁住的那间房就在她对面,透过中庭朦胧雨幕,不远处的沈安棠就像一幅隔着一层薄纱的水墨画。
一道闪电劈开天幕,也拉回了沈安棠纷飞的思绪,她抬眸就看到对面那道半倚靠门板上的修长身。
沈安棠起身直接关上了屋门。
这一夜,没有了呼呼作响的窗户,她睡得相对安稳了一些。
翌日清晨,天还没有亮。
沈安棠被哐哐哐的敲门敲醒,门外传来贺言郁的声音,“我们要赶紧离开村子。”
直接穿着外套睡觉的她,立马推门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降雨量还在增加,很大可能引发山洪、泥石流。”
“我已经让人调度了车辆过来,趁现在雨不大,我们赶紧离开天水村!”
昨天的天太黑,开车不安全。
车子是贺言郁给村子里人调度过来的,好几辆大巴,可以将所有人都运出去。
猴子已经去联系楚春山,和村民交涉的事就交给他处理。
但是等到沈安棠和贺言郁的全部收拾妥当,大巴车里都没有几个村民。
楚春山带着蓑笠匆匆走来。
她蹙眉问道,“怎么回事,村民们不离开吗?”
“村子里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舍不得这些家当,说什么都要留下来。”
不远处,舟舟扶着他奶奶慢慢走来。
少年舟舟戴着蓑笠,朝着她挥了挥手喊道,“姐姐——”
沈安棠留给他的雨衣穿在老人身上,她对他点点头,叮嘱他先把奶奶扶上车。
舟舟在保镖引导下,扶着奶奶坐上了最前面的大巴。
贺言郁让第一辆坐了三分之二的大巴先离开,他早就在县城包下酒店,这些人可以直接过去入住,所有费用由他支付。
旁边的楚春山拿着被雨水淋湿的纸,在舟舟和他奶奶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勾。
沈安棠看了一眼名单,上面还有一大半人的人没有打勾。
“村里现在还有一百多不愿意离开,说宁愿死都要留在村里。”
楚春山急得直跺脚,暴躁道,“哎哟,这都是什么事嘛!白给他们住酒店、包三餐都不乐意,他们还要怎么样?”
说归说,恼归恼。
他统计完第一辆大巴上的人,又急匆匆跑回村子里劝人离开。
“走,去劝人。”沈安棠带着猴子他们也往村子里。
这雨明显比昨天要大,照这么下去到晚上,指不定半夜就直接被山洪冲走了。
出去查探外面情况的马塞,开车从桥上极速飞驰而过。
“贺总,水位上涨了。”
“卫星地图显示山那边不远有一个大坝,后续若是开闸泄洪,其中有一条支流分出来的水,刚好汇通天水村外的那条河。”
贺言郁面色冷峻,天水村在下流,一旦大坝泄洪,外加强降水……
“叫人,拿绳子,不愿意离开的直接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