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掌柜还记得他，“郎君今日想买什么？”
鬼迷心窍般，宁曜脱口而出，“耳珰！”
易掌柜给他拿了各类样式，珍珠、宝石，应有尽有。宁曜头一次知道耳饰竟有这么多款式和搭配。
他一眼相中了这款白玉耳珰，与那日胭璎戴的那副很像。
“快说，是不是与许表妹好事将近？啧～许表妹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在宁曜很小的时候，宁母给他和许宛歆订下婚约。后来宁曜父母离世，郑国公的爵位转由二房袭了，许尚书便借故与宁曜退了婚约。
可许尚书势力，他的女儿许宛歆却是难得的红尘痴儿，从不掩饰对宁曜的心思。这些年拖着不肯出嫁，如今年已十八，还苦等着宁曜。
在顾辞看来，等宁曜金榜题名，三元及第，许尚书再没有理由反对这门婚事。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说不准你比我还先成亲。”顾辞大力拍了拍宁曜的肩头。
他今天心情特别好。
先是自己与胭璎两情相悦，好兄弟宁曜以后也不再是孤单一个，因而话比平时更多，也忽略了宁曜冷淡的脸色。
“也不知道父亲收到信了吗？京城距北境千里之遥，一来回耽搁，少说也得一个月才能收到回信。等上宋府提亲，就快六月了。那我与胭儿的婚事——”
“不可！”
宁曜忽然低吼一声。
倒把一旁用心算日子的顾辞吓了一跳，算到哪都忘了。
“吃错药了你！一进门就见你怪怪的。”
宁曜垂眸，遮住眼底情绪。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顾辞的错，可他忍不住——
在他为顾府那场祸事日夜悬心奔走，避免悲剧发生时，顾辞却趁机偷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宁曜烦透了阴差阳错，还有这样情绪失控的自己。
他压抑着心头源源不断涌出的烦躁，深吸一口气，冷声道，“耳珰不是给许宛歆的。”
“居然另有其人！”
顾辞撞了撞宁曜的肩头，调侃道，“你小子藏得深啊。老实交代，这些日子你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不是跟人家姑娘献殷勤去了？”
顾辞这样说，便是他日日都在胭璎身边献殷勤。
一想到属于他的角门，宁曜愈发冷了声调，不耐道，“不是。”
顾辞再迟钝，这会儿也察觉出宁曜的不对劲。何况他本就是个情绪敏感的人，想得就深一些——
好兄弟大约是感情不顺。
放在从前，谁要是跟顾辞说宁曜会为情所困，他头一个不相信。开玩笑，那可是宁曜诶！
可经历过胭璎，顾辞已经彻底领悟情爱的魔力。不论圣人或是走卒，一旦沾染，无一幸免。
宁曜会为情所困，简直太合理了。开玩笑，那可是叫人生致人死的感情诶！
“这耳珰姑娘是谁家小姐？”
宁曜深深看他一眼，没说话。
顾辞又懂了。
他刚认识胭璎那会儿，也是患得患失，魂不守舍。
看宁曜这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迹象，顾辞大胆推测，宁曜可能不止情路不顺这样简单，说不定耳珰姑娘已经有了心上人，甚至是人妻！
否则他怎么连耳珰姑娘的名姓都不肯说！
觑着宁曜神色，顾辞斟酌开口，“感情么，先来后到，有缘无分的，那什么……”
宁曜一旁幽幽开口，“也不知这耳珰会不会有送出去的一天？”
顾辞：……
糟糕，实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