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妩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领，是高龄的，挡住了昨晚所有痕迹，就在这会，蒋老师出声说：“可以挡住身上的痕迹，你挡不住你的眼神、你的表情、以及气质。”
霍妩自己都没发觉，经过那事之后眉眼风韵是和没有少女有很大差别，何况是昨晚刚和纪晋言做过，她眉眼间，全是小女人的风韵。
少了一丝不谙世事的清纯。
处处透着撩人心弦的味道。
蒋老师是过来人，还是画画的，观察细致，十分精明，男女那点事，她怎么可能不懂，当初霍父在外面有女人，一样逃不过她的眼睛。
女孩到女人的变化，太明显了。
蒋老师勾了勾唇角，冷笑了声：“果然姓霍，父女俩都一样。”
霍妩顿时难堪得想死。
……
蒋老师恨霍父，连带霍妩一块恨，说的话字字句句狠辣无比。
霍妩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不然当初不会丢下她不管，可没想到会这么讨厌她……
很快，护士过来扶蒋老师回病房。
画架和颜料都没放在一旁。
霍妩默默收起画架上的画，等干了一点收起来带走了。
离开北山疗养院，霍妩在停车场看见纪晋言。
他倚着车门抽烟，还是那身黑色的毛衣和灰色的运动裤，山上风大，烟雾不成形，他看过来，目光锁定在霍妩身上，大概猜到她会来这里，他也跟着来了。
霍妩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上去，站稳了身形，问：“你跟着我来的？”
要不然他怎么连外套都不穿。
纪晋言没否认，他丢掉烟，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蛊惑：“看见蒋老师了？”
母亲出事之后，很少有人来疗养院，在这里看到纪晋言，她挺意外。
“嗯。”霍妩心里泛着酸涩，连带眼眶和鼻子都阵阵泛酸，被风吹得随时要掉眼泪。
纪晋言生得好看，五官深邃有辨识度，气质挺冷的，还有点孤傲，他说：“先说好，我没欺负你，别跟我哭鼻子。”
昨晚她就在哭，又哭又抓的。
托她的福，他身上多了不少伤。
霍妩仍旧低头，“我没有说你欺负我。”
“那你哭什么？”
“没哭。”
“当我瞎？”
霍妩没有力气和他吵架，肩膀耷拉着，没有精气神，想到刚刚母亲说的话，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阵阵绞痛。
“那我、我先走了。”
霍妩准备走开，纪晋言伸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拽向自己，他似乎挺恼火的，说：“还和我闹？昨晚不是很享受？睡完就不认了？”
他语气谈不上温柔，甚至有些凶。
霍妩本来就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搞得心情不好，明明一开始主动招惹的人是他，昨天晚上睡完后又对她冷脸，来看母亲，又被母亲说那些话……
紧绷的情绪在这刻溃败，眼泪涌出眼眶，她咽了咽喉咙，哽咽说：“明明是你……”
“我怎么了？”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纪晋言干脆将人拐上了车里，锁上车门，他伸手擦掉她不断涌出来的泪珠，说：“哭什么，我凶你了么？”
霍妩还是在哭。
“昨天要妈妈，不是见到了么，怎么还哭成这样？”
霍妩很别扭又难堪，低着头掉眼泪，那眼泪滚烫得一滴又一滴，纪晋言干脆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他将椅子往后调了一些，搂着她的肩膀，低声询问：“是因为我哭还是因为蒋老师？”
霍妩含糊回应：“你。”
纪晋言明知故问道：“因为早上我冷落你了？不跟你说话？”
霍妩被说中了，她就是这样想的。
其实也不全是，是回到桉城后，他的态度就是忽冷忽热的，他要么一直热到底，要么冷到底，这不上不下是什么意思。
也怪她自己，心里明明对他有意思，否则不会被轻易牵扯情绪。
“妩妩，何不就承认你喜欢我。”
霍妩浑身发颤，胸腔里仿佛漏了一个洞，血肉模糊，根本不敢承认。
纪晋言知道她别扭，沉声说：“妩妩，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