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妩没抬头，肩膀耷下。
纪晋言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不耐烦的口吻：“一定要我对你做点什么才能出声？”
霍妩不是他，她有很强烈的羞耻心，特别和他有了这层关系后，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折磨她每一寸血肉，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
自从父母离婚后，她习惯扮演乖乖女的角色，将原来的天性彻底封闭，渐渐地将所有情绪淡化，最好是没有情绪。
更不会轻易掉眼泪，没有人会在意她掉眼泪是因为什么。
她再开口时，声音沙沙的，“能不能、别逼我了。”
下巴被他捏得疼，她也只是皱了下眉头，没有反抗。
纪晋言看不得她掉眼泪，即便床上弄她再怎么狠，也不舍得她掉一滴眼泪，心当下就软了，却还是冷硬着一张脸，再次耐心问她：“最后一次问你，跟不跟我？”
“不跟。”霍妩毫不犹豫说出口。
她不是他，女人和男人到底不一样。
男人在外面包小三，想怎么玩怎么玩，每每东窗事发，男的永远不会被影响，永远都是女人被推到风口浪尖，独自一人承担来自四面八方的道德批判。
周围这种例子可不在少数。
何况是她和纪晋言这种不被承认也不被允许的地下关系。
即便退一步说，纪晋言这会是真喜欢她，真想对她好，负起责任来，可以后呢，等她年长色衰，失去了新鲜感，那纪晋言会是什么样？她不敢赌，也没有那条命可以去赌。
与其最后被折磨得血肉模糊，还是尽早抽离，悬崖勒马。
再事情没有失去控制之前，早早结束。
霍妩一直就是这样想的，无时无刻都在控制自己不能掉进陷阱里，她要考虑的很多很多。
远不止和纪晋言这层关系。
纪晋言目光锋利盯着她，松开了手，一瞬间身上那股强烈的压迫感消失不见，他什么都没再说，转身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一步都没有停留，直接离开。
等人走后很久，霍妩颓然瘫坐在地上，伸手抓着胸口，用力喘着气，明明已经达成目的，她没有半分喜悦，反倒是有种身心俱死的绝望。
……
纪徵月看见纪晋言浑身充满低气压从楼上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纪晋言一步没带停留离开了霍家。
纪徵月还纳闷呢，“怎么个事，谁惹他了？脾气越来越大了。”
一旁佣人说：“太太，我刚刚经过霍妩小姐房间，好像听到霍妩小姐在哭。”
“哭？你听错了吧，好端端哭什么？”
“不知道，就是纪先生从霍妩小姐房间里出来后，霍妩小姐就在哭了……”佣人随后又说，“可能是我听错了。”
纪徵月心下有了奇怪的感觉。
……
晚上霍父没回来吃饭，霍妩在房间里吃的，纪徵月上来看了看她，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就是脸上还没有血色，纪徵月问她要不要去医院抽血做个检查，一直拖着不是事。
霍妩没有什么力气说：“不用了，过几天就好了。”
纪徵月唉了声，关心说道：“多吃点，看你瘦的，早知道就不让你去北城，才去几个月，瘦成这样，好在以后都不用去了，好好在家里把身体补回来。”
霍妩很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纪徵月正沉浸在怀孕的喜悦当中，似乎没有察觉到霍妩的情绪，和霍妩说了很多怀孕的水，霍妩不是妇产科的，对这方面不了解，她帮不上纪徵月什么，何况她自己本来还是个实习生。
聊着聊着，纪徵月又说起了纪晋言的事，“我刚给我电话，说晋言晚上的航班回北城，我还想去送送的，你爸爸说我现在刚怀孕，不让我到处乱跑，没办法了，要不霍妩你帮我去送送他吧，我还有东西想交给他。”
霍妩拿勺子的手一顿，熟悉的窒息感再度包围上来，喉咙紧致到又发不出声音。
纪徵月喊来佣人上楼回房间取来她要交给纪晋言的东西，“白天他走得快，我喊都喊不赢，霍妩，麻烦你了。”
霍妩头皮发麻，她不敢再见纪晋言，白天说了那些话后，隔了几个小时又去见他，那算什么，她咬唇，说：“我叫我朋友拿给他吧。”
纪徵月说夜行。
于是霍妩一通电话打给卓岸，卓岸又是一声啊：“寄快递不就好了，干嘛还非得亲手拿给晋言哥？”
“不是我要给的，是我阿姨要给他的。”
“我等会到你家，那就一块去送机。”
卓岸不等霍妩回复便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