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对,若昏君想要拉拢大司马,直接提拔姚铮的儿子便好,姚铮的儿子们都在朝中做卿大夫,没必要让一个绮襦纨绔进入朝廷。
白清玉询问道:“卑臣敢问君上,君上为何突然提拔姚小君子?可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当然了,孤想要骑千里马!
但这样的用意,梁羡故意没有告知白清玉,而是半真半假的笑道:“因着……姚司思长得好看。”
他这说辞十足吻合自己昏君的定位,白清玉的唇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并没有深究,昏君在意的,果然只是皮相罢了。
白清玉没再多问,拿出丞相金印盖上,梁羡兴高采烈的捧着诏板走了,即刻将诏板上档子,一式两份,一份保存在大梁宫的治朝宫殿之中,另外一份派遣寺人前往大司马府上,宣读招办。
正巧,提拔姚司思的第二日,便是朝会的日子,每逢朝会,虎贲军陛长都会手指长戟,在朝会大殿中戍守。
今日梁羡特意起早了一些,提前来到治朝的朝会大殿,一眼便看到了戍守在大殿台阶之下的姚司思。
姚司思一身戎装黑甲,完全看不出哪里像是一个纨绔恶霸,反而通体衬托着正直之气,腰杆子拔得直,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奶凶错觉。
梁羡走过去,笑道:“姚陛长。”
姚司思一板一眼的作礼:“拜见君上!”
梁羡亲自将他扶起来,左右打量着姚司思:“虽小君子平日里的打扮,也十足的俊美倜傥,但要孤说,还是今日这身戎装,更加衬托小君子,令小君子看起来意气风,无可限量,将来必是我大梁的不世猛将!”
姚司思从小有一个梦想,那便是成为大夫姚铮那样的大英雄,统领三军,为大梁守土开疆!
然,姚司思从出生开始便是灾星,他虽与文姚是双生姐弟,但秉性不如文姚柔和,文姚才华横溢,知冷知热,而姚司思的性子未免有些大咧咧,说话也不好听,久而久之,姚司思的口碑便变得一落千丈,提起他都会用纨绔、恶霸等等词眼形容,谁会想到姚司思的心窍中,也有如此远大忠义的抱负?说出来怕是要遭人嘲笑。
姚司思睁大了一双眼睛,眼白都露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盯着梁羡,一看便是被感动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颤抖着,迎着照入治朝大殿的第一缕昭阳,仿佛最闪耀的日光,活脱脱一双小狗眼。
若此时姚司思的头顶有耳朵,一定会对着梁羡猛晃耳朵,若此时姚司思的身后有尾巴,一定会对着梁羡猛摇尾巴。
姚司思不敢置信的道:“君、君上,真的如此看我?我以后也可以上战场,做将军?”
梁羡一笑,让自己显得像一个温柔的邻家大哥哥,开始画大饼:“孤不只是相信你可以上战场做将军,还相信,你定然会越你的大父,成为我大梁举世无双的战神。”
大饼嘛,越大越好,越远越好!
姚司思果然更加感动,一双小狗眼亮晶晶的闪烁着。
叮咚——
是好感度的提醒。
姚司思:+88
姚司思正负摇摆不定的好感度终于定型,不止变成了正数,而且正的非常高,是梁羡目前为止见到最高的好感度。
姚司思欢心之余,脸颊突然涨红,赶紧垂下头去,有些结结巴巴的道:“谢、谢君上赏识,卑将定然……定然肝脑涂地,不负君上所托!”
羣臣与丞相白清玉进入治朝大殿之时,便看到君上破天荒的提前到了,不只是到了,还在和殿中的一个陛长谈天说地。
是姚司思。
白清玉一眼便认出了那个上任的陛长,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姚司思竟微微红了脸。
白清玉心中琢磨着,难不成昏君真的看上了姚司思的颜色?早知这昏君只爱皮相,没成想如此喜厌旧,登基之夜的欢愉不过数日,昏君竟给忘得一干二净,反而去寻觅其他猎物?
白清玉这般想着,心中陡然一动,自己这是在想什么?那昏君不纠缠自己,原本是好事儿才对。是了,若那昏君移情别恋,或许会将宠信分给旁人,如此一来,本相想要暗中集势,或许会有一些困难,因此本相才会如此想法。
“都到了?”梁羡与姚司思画完大饼,转身坐上最上的国君席位,道:“那便上朝罢。”
白清玉将自己跑偏的思路收回来,站在治朝大殿正中央,拱手道:“君上,卑臣有事禀报。”
“讲。”梁羡言简意赅。
白清玉道:“东夷舒国舒侯驾崩,本该太子昭明即位,舒国却突内乱,舒国国相邹安瑾联合舒国虎贲军兵变,扶持二公子晦上位,举为舒侯。”
如今的梁国,乃是一百七十四个诸侯国之一,白清玉所说的舒国,和梁国一样,同样是诸侯国之一,且舒国地处东方,与梁国接壤,都是东方强国之一。
放眼天下,能在东方与梁国叫板的,也只有舒国这一家了。舒国的老国君做派强硬,这些年来一直与梁国不对付,但因着梁国的强大,舒国老国君的衰老,所以暂时和平了许多年。
如今舒国老国君终于撑不住驾崩了,太子昭明乃是老国君的长子,素来便有贤德之名,在舒国被羣臣百姓拥戴,而二公子晦,便显得平平无奇了。
舒国丞相邹安瑾乃舒国最高卿族邹氏的宗主,本是太子昭明一派,与太子昭明十分亲近,邹安瑾还曾是太子昭明的伴读,哪知老国君身死,舒国竟生了这样的变故,丞相邹安瑾背刺太子昭明,竟长时间给太子昭明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