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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葭生得很漂亮,柳眉弯弯、双眸含情,要不是她从小到大一直闻名在外的泼妇形象,到了她现在这个适婚年纪,到相府求娶的人早已经将整个京城围得水泄不通。
上一世如果不是陆兆新设计,我本来应该继续游历山川,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江湖游医的,可是既来之则安之,我便干脆顺着天意跟薛葭成家立业,薛相看在薛葭的份上对我也十分照顾,在朝廷上一直是我的靠山。
这也是我这一世决定再娶薛葭的原因,反正都是要把陆兆新一家都收拾干净的。
王府不比相府,与其到王府重新再走一段历练,不如在熟悉的路上走得更顺。
只是薛葭的苏醒完全在我意料之外,她弯着眉眼看我,「夫君这是被唬住了?怎么不说话。」
「娘子这是何意。」
我坐到薛葭对面,观测着她的反应。
薛葭的神情我很熟悉,这是她前世中毒后经常看我的眼神,温婉又柔情,跟她日常示人的刁蛮完全不同。
薛葭将红盖头放到一旁,笑着把玩玉如意,「你以为只有你重生了?」
「前些日子我一觉醒来便想着去看淑儿,可那时我发现我根本没有孩子,也并未成婚,我才知道我回到了嫁你之前。」
「若不是听到你跟陆兆新所说的话,还真不知道你也是重生而来的。」薛葭说着说着便红了眼,「陆兆新,他也是吗?」
我点了点头。
薛葭叹了口气,说起了前世我死后的事情。
我的尸身被送回京城后,相府变得乱糟糟的,我前世乖巧玲珑的女儿赵淑被陆兆新推入水池里,年仅六岁就淹死水中。
「我是在淑儿死后才重回的,陆兆新这个畜生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他必须死。」
我伸手将身着嫁衣的薛葭护入怀中,问起她从什么时候知道我下毒,她的答案是前世婚后的第二年,她从小就是相爷用各种金贵药品养大的,体质与常人不同,毒药第二年就失效了。
如果说一开始的贤良淑德是受我控制,那后来就是她身为妻子的本性。
薛葭在我怀中连连叹息,「你知道我为了装以前那样跋扈的样子有多辛苦吗,要不是现在不能轻举妄动,我早就将陆兆新那个畜生打死了。」
「是我的错,往后这些事情就交给为夫来做。」
我跟薛葭在新婚这夜将一切都说开,感情比起前世更加浓烈,而另一个地方的新房就没这么平和了。
陆兆新以为这次可以拿捏郡主,一进新房就开始给郡主立规矩,「以后在家里只能我坐着,你要么站着要么就跪着伺候我。」
可他不知道郡主的毒已经被我解了,一听到陆兆新这话,郡主差点就当场弑夫。
「姓陆的,你是不是活腻了!!」郡主手里拿着长鞭,一下又一下抽打着陆兆新,「给本郡主跪直了,敢动弹一下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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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薛葭的婚后生活比前世更要和睦,有前世七年的相处基础在,我们一成婚就成了大家口中的恩爱夫妻,岳父也不止一次笑着捋胡须,「贤婿啊,还好是你让我们葭儿现在变得这么乖,真好真好。」
薛葭为了掩饰前世的事情,对外人还是装作以前那不讲理的样子。
而我亲爱的表弟就没这么幸运了,跟郡主婚后的第一天就被打得下不来床,郡主因为之前遣散幕僚的事情,把责任都算在了陆兆新身上,每天他一睁眼就是一顿揍。
曲水流觞宴席上,陆兆新把我拉到一角小声发怒,「凭什么!赵宽你是不是给她们灌什么迷魂汤了,为什么她们只对你言听计从?!」
看着陆兆新破防的样子,我就想起他前世无数次嫉妒我到发狂。
薛葭之前就跟我提起过,反正我用毒这么厉害,干脆一瓶毒药把陆家三口送走算了,可是我觉得这样也太便宜了他们点,不让他们受尽凌迟,怎么算是为我们一家报仇雪恨呢。
我看着围坐在一起的一群京城权贵,指着陆兆新脸上的伤痕笑说,「表弟这是又被打了?」
「天天这样也不是办法,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拦着你些。」
我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一群人听到。
这群京城权贵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听到这声音就跟着调侃起来,「郡马也没有多风光嘛,天天挨揍,我看市场里那杀猪的都比这体面。」
「真是可笑,就没见过哪个做夫君的天天被妻子打,真是丢我们男儿汉的脸面。」
「你们闭嘴!本郡马的事也是你们能随意议论的?」陆兆新叉着腰,「我可是堂堂郡马,你们不过就是一些纨绔罢了,轮得上你们来指指点点。」
陆兆新原本是打算来宴席上炫耀令牌和身份的,被我这么一挑穿,瞬间成为了大家嘲讽的对象,各种尖锐的声音在他周围环绕,陆兆新临走前愤愤然,「你给我等着,就再让你风光一下。」
刚刚跟陆兆新接触的时候,我顺手在他身上放了一只毒虫,不致死但会让他身上所有结痂的伤口破开流脓。
在传出消息说郡马大病一场的时候,我就让人自称神医带着特效药上门。
陆兆新原本伤口就全都裂开,用上我特质的药膏后就是一种灼烧的痛感,他连连哀嚎,从上药起就疼晕了好几次。
郡主可无所谓他的死活,越听他喊疼越是开心。
让他中毒这只是开胃菜,我要做的决不只是这么幼稚的事情,所以我把前世记忆中的朝政都梳理了一遍,包括在七年之内有哪一场战役会发生,有哪一个大臣会遭到贬斥。
未等我开始部署计划,家中便来了一个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