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瑟尔这个人精,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蔺怀生的神情。
“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等会小羊你解了绳子,我不还手,让你好好出气。”说着,金青年像大狗狗一样,手指小心翼翼地触了下蔺怀生的伤口。蔺怀生疼得瑟缩。
“看,你会这么疼。”
伊瑟尔笑了笑,亲昵地刮了下蔺怀生的眼角。和之前进食他的眼泪不同,这次他绅士又体贴,只是帮蔺怀生毁灭他又流眼泪的证据。
阿诺德配合地拿出他藏匿在身上的小刀。
……
监控室内,c过度地吸烟。
利昂把消息单独告诉他后,就去补眠了。深更半夜,现在只剩c独自在这里。不大的密闭内,这股烟味久绕不散,难闻如在最下层肮脏的赌场和妓院。
c可不是在为他们的计划忧心。利昂带来的消息是好消息。他们最的一个视频终于让联邦有了明显的退让,联邦方单独联系了他们,态度与之前有了明显不同,连c苛刻的要求又表示可以商谈,只提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底线:剩余三名人质的生命安全必须得到保证。
离胜利很近了。
但c却没有那么快慰。现在他的狠厉他的无畏都被绊住了,被他的小羊。他不再是一个纯粹的绑匪,自然感受不到绑匪纯粹的喜悦。
蔺怀生真的改变他太多了。甚至让他现在在这里吞云吐雾,还分一半心神。监控屏里,蔺怀生的身影只能看到一点,当然,他也许从来都不知道屋子里还有监控。这个监控实在太隐蔽了。c想,倘若小羊知道,他一定会以最好的姿态,总是在镜头下打转,让c能够无时无刻不看到他。那孩子一定会这么做,c笃定,这是小羊的撒娇与可爱。
但现在,哪怕蔺怀生知道,他也不会为c出现了。
混乱狂躁的思绪越来越多,它们吃掉c的人脑,在那里产生的物种,c甚至自己可以感觉得到,他正在慢慢变成另一个人。可如果脑袋里长出的的生物是小羊,他粗略想了想,又觉得十分乐意。
男人呆,幻想,在头脑里掀动风暴,烟烫到他的手指,将他烫醒,让他现,镜头里的小羊正在受难。
是黑暗中模糊的身影。是几个身影交叠在一起。c都快分辨不出蔺怀生在哪里。但他很快现,小羊在被压在地上,被其他人粗鲁欺负,他们抢夺他的食物,不感激,更施加他的疼痛。这种粗鄙,甚至还很逾越,充满了暴力的入侵,是每个男人都会想到的那种东西。
一个镜头一个屏幕,世界忽然颠倒。
关押的人质变成恶徒,而屏幕外的绑匪被赋予拯救的使命。不变的还是那只羔羊,好像永远都在受难。
c从未感受到如此暴戾的愤怒,他直接拔了一把枪,冲过去。
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他说的什么一百多步,忽然间变得可恶。c觉得有一万步,但他只用了几十步,门打开的瞬间,隐匿在角落的阿诺德和伊瑟尔暴起,左右联合,阿诺德手握匕,刃尖直向c的心脏。
c一时不察,被这两人制住。但随即c奋力一挣,避开要害,最后只伤到肩膀。刀刃捅进肩膀,血腥味混合着c的烟味,在半密闭的牢房里几乎占尽了人的嗅觉。高大的绑匪被激怒,灰色的眼珠子透露凶光,猛地拔枪朝阿诺德射击。
虽未中,枪响让屋内陷入更大的混乱。
c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在此刻完全爆,他变成一个疯子,在这间屋子里泄他的愤怒。几乎震破耳膜的连环枪响,硝烟和血腥让这间屋子变成杀戮的屠宰场。阿诺德和伊瑟尔十分狼狈,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似乎唯有死亡。
避难中,阿诺德揪住他身边的蔺怀生,将地上的羔羊猛地拉入战圈中。
他要让绑匪看到他的小羊。
人质手里挟持着最好的人质,阿诺德也同样变成了绑匪。日耳曼男人压低匕刃,硝烟过后,明晃晃地像对面的c展示他手中的筹码。
c喘着气,嗅着整间屋子参与的火药味和他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他目光一瞬不动地死死盯着蔺怀生。
满地的弹壳,刚才很可能就有一枚打进小羊的身体里。
c感到恐惧。
阿诺德把匕对准蔺怀生的脖颈,逼迫道:“把枪放下!”
此刻,c反而像一只负隅顽抗的野兽。
“我说,把枪放下!”
阿诺德厉声道。
c并不知道,他所憎恶的这个卑劣的“绑匪”,一边把最恐怖的尖刺对准小羊的喉咙时,另一只手圈住蔺怀生的手腕,替他温柔地覆盖好手腕的伤口。
第9章斯德哥尔摩(9)
c没有放下枪,更直接把枪口对准了另一旁的伊瑟尔。
他现在直接和阿诺德比狠,看谁敢真正把自己的伙伴置于不顾。
即便疯失控,这个男人也有一种精锐的狼性。他知道放下枪的后果是什么,他更不可能救下小羊,所以不会中这份诡计。
但他感到痛苦。
蔺怀生就在他的面前,尽管这一切的一切小羊都看不到,但c就是有一种对于蔺怀生的背叛感。男人耻辱于自己的行为,对于导致着一切的阿诺德更有着病态的憎恨,如果可以,他现在更想把枪口对准阿诺德的脑袋。
穷凶极恶的男人对阿诺德开口:“你来选。”